“掀了?”“字面意思,今天以后可能要淋雪吃饭。”可不就是炸鬼吗,麦叮咚笑笑,“他去哪里了?”“送你来以后就不见了”“嗯。”“昨晚你们那里出状况了吗?”麦叮咚迅速调整好状态,掀开被褥下床。他不在乎影响不影响,也不在意再次消失的嗅觉,只想消除那些让人作呕的怨气。陆世延起身给他拿外套,“会有生物攻击,原型目前不清楚。”“严格按照作息表暂时不会出问题。”“作息表?”“床头贴着的。”麦叮咚皱眉。难怪两张床床头都有胶水粘痕。下药让他熟睡、丢闹钟引来怪物,又撕掉作息表等他主动犯错。他的舍友,问题不小。陆世延了然,“日常活动跟着大家行动就可以。”“禁熄灯交谈,禁说谎,禁违抗妈妈,禁贪婪财物,禁世俗婚恋。务必注意这些。”禁熄灯交谈,所以昨晚发出声音就会引来攻击。“好。按照作息表,现在该做什么?”“去忏悔。”在这座悬崖边与世隔绝的修道院,每一栋建筑都间距极远,需要踏过厚厚的积雪才能到达。因为来得晚,等待室里只剩下寥寥几人。陆世延不会让新人除怨师先进入,叮嘱麦叮咚坐好后,率先推开了忏悔室门。等待室里,院长妈妈坐在左前侧的椅子上,严肃而又古板,膝上躺着教鞭。麦叮咚端详她的下巴,从上面看出了一块淤青。他忽的一笑,都能想象出钟陌执板着脸,不耐烦地挥开院长的样子。也是,讨厌怨气就主动去做,没必要畏手畏脚的。心里忽然雀跃起来,麦叮咚猛地站起,对出来的陆世延点点头就想往里面走。胳膊被拉住,麦叮咚这才看到对方手腕上刺目的划痕。陆世延声音发抖,冒着冷汗低声说,“里面没法说谎。直接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这是他的经验。为了保持清醒,所以用疼痛麻痹神经。只是短短几秒的交谈,院长已经冷脸站起,教鞭捏的作响。麦叮咚点头让他放心,转身走入忏悔室。既然不能说谎,为什么不利用一下。踏入房间,才能发现所谓的忏悔室,完全没有说的那么严肃超然。房间很小,挂满壁画,负责倾听的神父与忏悔者被帘子隔开。一般来说忏悔神父是聆听的,帘子对面的神父却聒噪,试图诱惑神职人员说出心底的秘密。“你做错了什么?”肯定语气。麦叮咚坐下,帘子长度只遮到他的大腿。从下方看过去,只能见到对面深黑的裤子。“我没有做错什么。”神父的话确实有蛊惑人心的力量,像是毒蛇一样绕在心口,让麦叮咚胸口发闷。只是没有办法从根本上影响他。“你做错了什么?”神父再一次问询。“”麦叮咚挑眉,算是明白忏悔的流程。他试探性地说:“我不该夏天不锁窗户,让蚊子飞进来。”虽然是离谱的忏悔,神父却忽然安静,传来笔触划过纸张的声音。似乎在本子上认真记录。合上本子,神父淡淡说:“请回吧。”麦叮咚起身,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冷不丁掀开帘子,“您请回吧。”椅子上哪里有神父,只有两条穿着黑裤的腿,曲着膝盖坐在椅子上。也没有本子,那声音是凭空出现的。从口袋掏出医务室撕开被单取的布条,麦叮咚默默地把两条腿绑好挂在墙上,防止进来的人发现它。做好一切,他推开门,做出有人刚刚离开的样子。果不其然,院长再次站起让下一人进门忏悔。来的并不是一个房间的神父。麦叮咚压低声音,略带紧张地说,“请回吧。”话音刚落,那人像是牵线木偶一样,顺从地起身往门外走去。他松了口气。瞥见卷毛神父踏入忏悔室,麦叮咚放下掀起帘子的手。他捏着喉咙说:“你做错了什么?”神父双手局促地放在膝窝,似乎也因为一月一次的忏悔感到不安。只是抵不住暗处的压力,他细声细气说道:“我不该想杀人。”“杀人?”,麦叮咚愣怔。“我不该撕掉表,不该把人关在房间无法早祷,让他被关禁闭,也不该把闹钟丢在别人床上。”“为什么?”“只有死更多的人,结出的宝物价值才会更高。”宝物。麦叮咚恍然大悟。这压根就是个演技到位的外来者,还是个冷血的寻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