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你好奇的话,我可以去帮你问问。”可能是被吴漾的情绪影响了,项航突然就想逗逗她。
吴漾一听差点急了,拿着酒的手都放下了,“哎!不用,我不好奇,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读心术而已。”
项航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跟她们,熟吗?”吴漾又问。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个氛围太适合聊天了,吴漾不想放过,一句一句地没怎么过脑就蹦出来了。
“不认识。”项航说。
吴漾脑袋已经有点晕乎乎了,她可能是真的不会喝酒。
“哦,那,你觉得,我们,算熟吗?”
项航沉默了很久,没回答。
沉默的这段时间,吴漾的心情以一种很猛烈的速度暗淡下来,制冷机还是变不成微波炉。
项航拿着手里的啤酒罐,碰了碰吴漾的啤酒罐。
金属与金属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什么意思?不想口是心非地说是,所以碰了个杯?真有你的。
“我在这,没什么认识的人,我以为,我们算好朋友了,你帮我抓老鼠,给我送水果,替我打架,你…还偷偷在浴室那条路装了灯……”吴漾声音越说越小,像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项航愣了一下,“谁告诉你,灯是我装的?”
“没人告诉我,我聪明,我猜的!”
吴漾刚刚头吹一半就停电了,还有点湿,喝了酒又吹了风,头开始隐隐作痛了,还有,这的蚊子怎么那么多啊,咬她一手的蚊子包!操!
项航侧过身子面对着她,他的眼珠子很黑,风吹得烛光四处摆动,吴漾在他眼里看到了小小的自己。
他又举起手里那罐啤酒,跟吴漾碰了个杯。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我们挺熟的了。”
心情大起大落的,吴漾脑子彻底转不过来了。
大哥,能用嘴说的干嘛不说清楚啊,碰杯,碰什么杯,我哪知道你啥意思,我有读心术吗?妈的,刚刚说那堆真是丢死人了,要是灯真不是他装的怎么办啊,那她岂不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变态!
比起懊恼,吴漾心底一直沉着的那个疑问,缓缓地飘了出来,关于那个传言,他的亲爹,虽然吴漾心里一直给出的是不信的判断,但她还是很想,亲耳听到他的否认。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她就是,很想看清,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那,我能问问,那个……”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吴漾疯狂寻找,委婉一点的措辞。
“什么?”
“就是,那个,我之前刚搬进来的时候,王婶跟我说,那个……”唉!要不别问了。
“你觉得呢?”项航问。
“啊?”吴漾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你觉得是真的吗?”吴漾能从他无所谓的语气中听出迫切。
“我之前就说了,不信。”我不信,但我想亲耳听你说。
“不是。”
“啊。”
两个字,打消了吴漾所剩无几的疑虑。
果然,不知道为什么,早就认定的东西,再次得到验证,竟然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周围热闹依旧,吴漾没有继续说话了,她今天的心已经被填满了,沉默着坐在地上,相隔还有半米的两个年轻人,有着不同于那些逢场作戏的自然和真诚,他们的影子,在烛火的倒影中,紧紧地靠在一起。
如果说,时间是攀爬着光阴向上生长的藤蔓,那么今天,对吴漾来说,应该是千回百转的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