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落了下来,挡在了少女的眼睛上,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眼。却又再次感觉到了,温润的指腹摩挲过她的唇瓣,久久不愿离去,就保持着摩挲的状态,一寸又一寸地碾压过她的红唇。她动弹不得,来自大境界对小境界的压迫,让她整个人更加的无法动弹。少女抬起头来,她的眼睛由于失明而变得黯淡无光,此时失神的模样,像极了失去光泽的琉璃,透明易碎,但却惹人爱怜。时然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得让自己从这种失衡之中解脱出来,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接着道:“镜玄道君,劳烦您放尊重点,您难道不知道,这样对待别人的未婚妻是无耻的吗?”可是沈青玄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放开她,他的头蹭了蹭时然的头,将时然整个人禁锢在他的怀中。越靠近面前这个人,时然便越能感受到来自于面前的这个人身上那冷冽的白梅香气,萦绕在她的呼吸之中,也萦绕进了她的唇齿。白梅香气在她的口中迅速溢满,一寸又一寸,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一定要将她的呼吸之中尽数溢满白梅的香气。时然再也无法说出话,任凭她怎么样努力,都无法出声。那人带着病态的,似乎是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拆吃入腹中。这不像时然曾经认识过的沈青玄。面前的这个人的头发披散在肩上,他的发冠松散,掉落在了地上,银白色的发冠就这样被随意的扔在了地上,一向最以整洁和不喜尘埃的镜玄道君在此时此刻却显得极为落魄。少女手中灵力翻转,一道淡蓝色的流光刚刚要打出去,她便被沈青玄扣住了手腕。那人声音沙哑,能隐约听出来是由于方才的行动过于剧烈而让自己产生的呼吸急速,他轻声道:“他对你好吗?”只是寥寥五个字,却能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勾勒的淋漓尽致。沈青玄不愿提起那个人的名字,这些时日以来,他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时然无时无刻不把他放在火上炙烤。修道之人一向道心稳固,从不为外物所累,可是他现在却觉得,自己找不到了修道的意义和方向。他漠然地看着自己的手心。手心是空的。没有剑。也没有道。他一向不会为任何事,任何人舍弃了他的剑。所有人都知道,镜玄道君将剑视为自己的命,他的剑从无人能动,在任何时候,他都不会舍弃他的剑。可是今时今日却不是如此,时然缓缓抬头,她轻声道:“道君,你不会放开我,再同我说话吗?这点礼貌难道你都不懂吗?”她的声音表明了她的态度,是显而易见的冷淡。可是沈青玄却并不愿意放弃,他觉得胸口更疼了,没有剑在手中,他狗崽◎这么久没见还要她死?◎时然这么想着,她的脚便直直踢了过去。好在沈青玄身形还算敏捷,他迅速的躲过了时然的攻击,又用手擒住了少女的脚踝。少女的脚踝被他握在手中,触感温柔,不盈一握,被他整只手包裹在手心之中。沈青玄喉头一紧。像个虔诚的信徒一样将嘴唇轻轻印在了她的脚踝上,只是轻轻一点,犹如鸿毛点水,稍纵即逝。时然有些错愕的抬起头,她望不见面前人的神情,却能够很好的察觉到她的脚踝方才湿润的触感,还能感觉得出唇瓣的温热。她想沈青玄这阵子真的是越来越疯了,少女愣了愣,她面上还带着微微的怒意,让她的脸灿若天边火红的晚霞,时然薄唇轻启,接着道:“还请道君放开。”沈青玄的手又搭上了她的手腕,他声音里听得出显而易见的怅然若失的情绪。他道:“是我输了。”良久,时然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输到底是指什么,应该是他与她方才斗剑,斗在一处,沈青玄本就是剑术的集大成者,更何况时然的剑法是他尽数授予,哪怕时然练得再炉火纯青,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但他方才却破天荒的会承认他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