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杜娅一眼,摇头轻笑:“那多谢提醒了。”橘色摩托停到她俩面前,杜娅老练跨上车,两条胳膊环上前面车手腰身。她目光又在倪裳的烟紫色旗袍上游了一圈,来了兴趣:“哎,听说你旗袍都自己做的?什么时候给我也整一身呗!”“但我不要你这样的啊。姐姐我腿这么美,必须得露出来啊!”她身前的车手忙不迭表态:“对对,来一身来一身!”他一手在杜娅的大腿上摸了把,别有意味:“也给咱们助助兴。”倪裳:“…………”橘色摩托一轰油门,带着娇笑嗔骂的女孩子走了。引擎的声浪还没远,倪裳的背后就响起男人的声音:“怎么回事儿?”炎驰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走到她身边,两手往她身上披衣服,目光却盯住渐远的橘色摩托,黑眸不悦地虚眯了下。“他们刚来找你事儿了?”“没有。”倪裳轻声回答,一边低眸,怔然看着男人的外套将自己裹挟。是他常穿的那件黑色夹克,带着些厚实的重量感。落上她肩头时,独属男人的气息和力量感将她包围。就好像,被他拥在怀中一般……炎驰皱着眉给女孩紧了紧领口,沉声又问:“他们欺负你了?”倪裳露在夹克外面的小脑袋摇了摇:“真的没有。”炎驰收回整理衣服的胳膊,睨着她不说话,明显还是不信。倪裳无奈失笑:“怎么?”她挑起眼尾幽幽看男人,眼下的朱砂泪痣小钩子一般,尖锐又勾人:“是不没看见我和她打一架,你还挺失望的?”炎驰眸中闪过诧异,随后唇边扯开,很轻地啧了声:“还真有点失望。”倪裳:“?”倪裳眼尾横男人,看见他慢慢挑起眉梢,黑眸看着她玩味笑:“不过听见你乐意为我打架,我还是挺高兴的。”倪裳:“!”“谁要为你打架!”倪裳立刻矢口否认。她刷地背过身去,却听见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声。身后,男人很轻地笑了下,压低的嗓又磁又醇:“看不出来啊。”他慢悠悠绕到她身前,抬手倏地点了下她的小鼻尖。轻佻的逗弄,亲昵的宠溺。“你还挺醋。”倪裳:“!”倪裳一惊,受到挑逗的鼻尖好像被烫到一般,连带着脸上的温度也迅速攀升。“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啊!”倪裳刷地把肩头的夹克甩回男人身上,红着脸转身就走。这里是赛车场,是他的地盘,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儿去。窘迫,烦恼。不知道是因为心事被男人看破还说破,还是刚刚隐隐感觉到,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已经岌岌可危了。而她还没有准备好要怎么面对,只好落荒而逃……埋头闷走了一会儿,倪裳最后停在场边的一个石凳旁。她一手提了下旗袍后襟,刚要落座,胳膊肘就从背后被人提住了。“凉。”炎驰沉声提醒。他绕到石凳前,将女孩刚脱下的外套铺开在上面,眼神示意她现在坐。倪裳眼睫动了动,站着没动弹。炎驰瞟了眼夹克上拉链,扬眉:“怎么,嫌硌啊?”他大落落坐在石凳上,一手拍了把自己的大腿:“要不往这儿坐?”倪裳:“……”倪裳柳眉一竖,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了:“……炎驰!”男人闷笑了声,伸手将外套翻了个面。坚硬的拉链裹进里侧,更加柔软的内衬翻到外面。倪裳犹豫片刻,缓慢坐了下来。她很拘谨,臀尖只坐了石凳的一半,小心翼翼地垫压着男人的衣摆。左手半肘的距离,男人坐在她身侧,两条长腿懒洋洋伸开,一手摸出根烟来点上。猩红光点在男人指间烧亮,白烟缓慢落进夜色里,两人一时谁都没说话。他们坐在赛场的边角,变成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摩托的轰鸣声不再刺耳,车手和女孩们远远近近的叫嚷调笑也变得隐约不清晰。过了不知道多久,炎驰咬着烟低低开口:“杜娅刚跟你说什么了?”男人的嗓沉缓,尾音被熏出几分哑,带着颗粒质感。倪裳两手在膝上磨了下,避而不答:“你一直问这个干什么啊……”还能说什么。还不是在说你。炎驰淡淡瞥她一眼:“别说打架,你要真给她弄醋了,老子都得找她好好算算账。”倪裳摇头:“没有,你别找她麻烦。”炎驰垂睫默了两秒,低声:“我也不乐意跟女人计较。”他重重嘬了口烟,突然扭头直勾勾看她:“但她要找我女人麻烦,那就两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