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宁慌不择路后退两三步,差点趔趄跌坐在地。
多福“哎呦”一声,手中拂尘扬起:“你们都是眼瞎的吗,还不快把这畜生拉下去,省得伤了殿下千金之躯。”
“且慢。”
虞幼宁怯怯开口,她望着白马的目光仍是带着惊惧不安,“许是我惊到它了,好生让人带下去,莫让他们伤到它。”
多福连声笑道:“到底是殿下心善。”
虞幼宁左右张望:“纪小公子呢?”
她本还以为能在军营见到纪澄的。
多福一噎,哪敢让虞幼宁和纪澄见面。
他干笑两声:“纪小公子此刻应当还在忙,走不开身,殿下若有事,只管找奴才就是。”
言毕,又扬手示意宫人将小马驹拉下,多福客客气气,“殿下往这边走,陛下此刻应是在……”
一语未落,忽听前方传来纪老将军爽朗的笑声。
虞幼宁猛地刹住脚步,往身旁的杨树躲去。抬眸望去,正好看见沈京洲和纪老将军从营帐走出。
头戴锦绣浑脱帽,沈京洲身着明黄翻领窄袖长袍,脚踩小朝靴,腰间系着汉玉九龙佩,身姿如竹,修长笔直。
目光在空中和虞幼宁碰上,沈京洲脚步一顿。
纪老将军自然也瞧见了虞幼宁,识趣拱手退下:“陛下有事,那老臣就先退下了。”
沈京洲不置可否。
虞幼宁立在林荫下,先探出半个脑袋。
然后才是一双眼睛。
鬼鬼祟祟,暗中观察。
遥遥瞧见纪老将军离开,虞幼宁无声松口气,娇靥霎时蕴满盈盈笑意。
虞幼宁半躲在树后,只露出一双眸子。
她伸出一只手,朝沈京洲挥了一挥,又挥了一挥。
沈京洲仍立在原地。
虞幼宁无奈,悄悄探出一只脚。
织金美人象牙柄宫扇半遮脸,虞幼宁掩耳盗铃,一“扇”障目,提裙奔至沈京洲身边。
绿茵踩在脚下,偶有残留的雨珠溅落在虞幼宁裙角,深浅不一。
沈京洲目光不露声色从虞幼宁裙角掠过:“怎么不去骑马?”
那小马驹虽然温顺,可虞幼宁还是害怕,说实话未免丢脸。
虞幼宁做了一段时日的人,自然也学来一些圆滑的说辞。
她侧眸,含糊其辞道:“那小马驹同我八字不合,我不喜欢。”
大多人对玄学两字深信不疑,只要囫囵带上“八字不合”四字,旁人再好奇,也不会多问。
这是虞幼宁近来学会的推脱说辞。
她如今对膳食也不是全然喜欢,若是遇上不喜欢的膳食,也会拿“八字不合”作借口,让人撤下。
这招百试百灵,从未失手。
虞幼宁沾沾自喜,从未想过即便自己不解释,也无人敢强迫她。
沈京洲轻哂低笑:“麻烦。”
虞幼宁自觉扮聋子,忽略沈京洲嫌弃自己的言语,只道:“陛下会骑马吗?”
当日铁骑踏遍京城,是沈京洲亲自领军作战,他怎会不懂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