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鸿轩再次看向了晌清欢,目光中似有不解,更多的却是森冷:“白衣无面都死了,晌阁主还在这替仇人说话,不知那位九泉之下可还瞑目?”“方宗主玩弄人心真是一把好手,”晌清欢不紧不慢道,“可惜啊,宗主眼里的人心不过利之一字,殊不知人心人心,应有二字。”方鸿轩皱紧了眉:“故弄玄虚。”“义字当先,情字在后。像你这种丧心病狂残害血亲之人,又明白什么?”顾渺接过话头,顺手将手中的布包扔出,“同命蛊必须要以血亲为代价炼制,被囚禁在密室里的这人,你瞧瞧是不是长得与你一样?”布包松开,骨碌碌滚出一个湿淋淋的人头。方鸿轩的脸色霎时狰狞起来。一直缩在他身后的方怀远更是吓得吱哇乱叫:“舅舅、舅舅……这、这是什么东西……”“舅舅?”顾渺笑了笑,眉梢一挑,眸中似有锋锐剑芒,要将他那身臭烂皮囊搅个粉碎,“方鸿逸,你顶替你亲弟弟的身份,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敢认,不觉得窝囊吗?”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就连晌清欢也怔住。前些日商量计划时,顾渺并未提及过这一茬。难道是玄鸟……顾渺一身红衣,神采飞扬,在晴空下宛如振翅的红蝶,手持着长剑,似是一步步踏着十多年前裴家山庄的那场雪而来:“……我既身为裴家人,你那点破烂机关把戏,若中了完结,乌拉!顺便求个作者专栏收藏!拜托了!碎碎念:方怀远应该喊的是“叔父”而不是“舅舅”,写到这一章了才被评论里的小可爱提醒发现orz,涉及到的章节太多就不逐一捉虫了,磕头(咚混战中,顾渺反手一剑刺死偷袭的黑巫,眺望着山顶冒烟的方向,忽然面色微变。他迅速踢开几个拦路的家伙,窜到后方的晌清欢身边,二话不说扛起晌阁主就跑。飞鸿嚷嚷道:“你做什么!??”“来不及了,走!”“哎!你!”阁主在眼皮子底下被抢走了,飞鸿顿时气急败坏,生怕晌清欢有个三长两短,找到左护法匆忙交代了几句后,立刻便追了上去。很快,大部分飞花阁的人也跟着左护法从混战里脱离出来,一起朝山下追去。于是顾渺在前头跑,一群人在后头撵,堪称奇景。这一小撮人的离去并未引起太大的动静,直到山头上的薄雾轻轻罩下,草木枯死,飞禽坠地,有人发出了第一声惨叫,才惊觉黑山已变了模样。可惜为时已晚。顾渺跑得很快,但带着个人下山着实不轻松,到后来步伐微乱,踉踉跄跄的。才出密林,便迎面跟某人撞了个正着。“三水!”迟鹤亭见他额角淌着汗水,脚步凌乱,二话不说接过晌清欢背到自己背上,“别停,继续跑!跑到看不见黑山为止!!!”飞鸿灰头土脸地从林子里钻出来,喘息道:“到底出、出啥事了啊??”然而这两人默契得很,谁也没理会他,跑得一个比一个快,转眼没了影儿。飞鸿:“……”他也只能跟着埋头跑。月上梢头,迟鹤亭在一间破庙里落了脚。晌清欢被颠得胳膊骨又断了,面色惨白,躺在稻草垛上,虚弱道:“出了……什么事?”“不知道。”顾渺凑过来,给他灌了两口水,“我猜是九塔药库炸了。”“炸了?谁炸的?”“多半是方鸿轩狗急跳墙,自己去九塔药库炸的。”迟鹤亭插嘴道,“反正没了同命蛊,他也活不长了,拉这么多人陪葬不亏。幸好三水反应够快,不然除了他,你们一个也别想活。”晌清欢喝过水,缓了缓,望向顾渺道:“多谢。”“是阿迟告诉我的,若九塔药库炸了,整座黑山都会变成无人能踏足的死地。”顾渺毫不犹豫搬出了迟鹤亭,压根不觉得这是自己的功劳,“哦对,以前我也计划过要炸了九塔药库,还偷偷去附近转了好几圈,那方位熟悉得很,所以它一炸我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