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等他挂了电话,钱钱问道。
“我妈。”
“什么事?”
“催我谈恋爱,说再不领个对象回家,就用鸡毛掸子打我。”
钱钱回想了一下,发现周秉臣确实没带一个异性回过住处,始终孤家寡人的。照理说,他这个年纪的男人都该成家了,就算没那么顺利,至少也能看到苗头了,他却一点迹象都没有。
“你不打算找一个?”皮蛋瘦肉粥见了底,钱钱舔舔嘴唇,胃里暖烘烘的。
“不打算。”周秉臣如实说。
“为什么?”
“我正处在事业上升期,没空谈情说爱。”
“之前谈过没有?”
“谈过,我妈介绍的,没谈多久就分了。”
“为什么?”
“女方说我故作高冷,不近人情,敷衍她。”说到这里,周秉臣为自己辩解道,“其实我没有故意冷落她,是她要求太多了,比最棘手的客户还难缠。”
他不理解,怎么有人昨天才见过面,今天就吵着要一起看电影,不用上班的吗?在他的认知里,钱永远排第一位,其它都无关紧要。
“再加一条,没有自知之明。”钱钱补刀,“渣男。”
“嗯,你说的都对。”顶着莫须有的罪名,周秉臣浏览起了报表。
他工作时的样子很专注,全身心投入到文字和数据之中,让人不忍打扰——鸭子就不一定了。
钱钱突发奇想,说:“我帮你做点什么吧。”
“不当小白脸了?”周秉臣睨他一眼。
“按鸭子的年龄换算,我起码成年了,无所事事下去也不是个事。”钱钱认真道,“既然是人,就不能像宠物似的受人庇护,要学会人类的生存之道。”
“怎么突然这么想?”周秉臣对他一夜之间的思想进步感到欣慰。
“你自己牛气哄哄的,还不许别人上进了?”钱钱收好垃圾,将其一并丢进纸篓。
他之所以立下豪言壮语,想要习得生存本领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怕周秉臣超负荷。
周秉臣背负着这么大一家公司的存亡,压力肯定大得要死,还孤苦伶仃的,没个人帮着分担。他在他的庇护下无忧无虑的过了一年,想着能回报多少是多少。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能化作人形,跟周秉臣说说话,聊聊天,周秉臣就已经非常知足了。
不单现在,以前他也是周秉臣的心灵寄托。工作劳累,周秉臣一天到晚最大的盼头就是回公寓陪他的鸭子玩,虽然无法交流,也得不到直接的回应,却能收获由内而外的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