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一定要赶在被丢之前飞到卿浅肩上,蹭蹭她的脸。
房间里弥漫着苦涩的药香,卿浅披好外衣,领口边上依稀可见白色的绷带。
她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端杯子手特别稳,水面甚至没有一丝涟漪。
表情也是别无二致的平静:“不用,我能应付。”
医修师妹无可奈何地叹气:“师姐你也知道,你养的凤凰被一只黑蛟盯上了。康师叔说要打就去外面打,别毁了他种的灵药。”
“是,卿浅明白。”
看她还是那副无喜无悲的模样,师妹拎出一个大包裹,摊开来是各种各样的符箓、灵器。
“喏,这是师长给你的护身符、灵石,打不过就跑,不要管它了。”
“……”
江如练不想听了,把头扎进毛毛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睁眼时卿浅正在削笼子。
坚固结实的金曜木搭出框架,仔细磨去毛刺,最后把它常呆的栖架放进去,一个漂亮的鸟笼子就做好了。
江如练乖巧地蹲着,等笼门一打开就自己进去。
她希望卿浅能往里面放颗竹实,这样自己临死前还能吃一顿饱饭。
没想到卿浅拿出先前的符箓,开始在笼子上布阵。
一笔一划都封锁了大量灵气,繁复的图案看得江如练眼花。她隐约知道卿浅在做什么,但是不敢肯定。
最后把一道符箓贴在笼门上面,卿浅朝她勾勾手:“过来。”
她还没说什么,江如练就自觉钻进笼子里,甚至还用喙把笼门关上了,黑溜溜的眼睛望着她。
听话得像只假凤凰。
卿浅背上剑,拎起笼子就下了山。在离停云山几十里的地方挑了块空地。
她磨碎了灵石,好几个时辰都低头、专心致志地利用地形布阵。
风越来越大,黑云在空中层层堆叠,垒成高耸的浪,仿佛下一秒就会崩塌,而渺小的人类根本无法阻挡。
江如练瞧见了云层中一闪而过的黑鳞,焦虑得上窜下跳。
卿浅怎么还不走,怎么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站着。
直到黑蛟巨大的脑袋从云中探出来,卿浅背手拔剑。
剑锋的嗡鸣和蛟吟声一同响起,江如练整只鸟都僵住了。
前几分钟卿浅还能仗着灵巧与之周旋,可随着灵气流水一般用出去,她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黑蛟看准了时机一甩尾,笼子还稳稳地立在原地,但卿浅却像断了线的风筝,抛出去几米远,撞断了一颗树。
“咳、咳。”卿浅捂着胸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底黑沉沉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护着一只妖的人类。”
黑蛟呼出口腥气,沉闷的声音从天上传来:“你这是何苦。”
“师尊说不能让它死了,那么护住它,就是我唯一要做的事。”
话音落,被掩在层云中月亮被勾上了一道黑边。
接着黑边越来越大,逐渐将圆月吞噬。这是每年一次的月食,出现时妖怪的力量会大打折扣。
黑蛟瞳孔缩成了一道细线,因为卿浅抬手,地面上亮起纵横交错的纹路。
随后一声惊雷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