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降下,他探出头来,「让开。」
「不让。」
我摇头,「除非你也让我上去。」
僵持不下,最终裴昭还是打开了车门,「上来吧。」
生怕他突然返回,我见好就收,当即绕道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一刺溜坐上车。
提了句「系好安全带」后,他没有再说话,车子一路疾驰。
车窗没关严实,夜晚的凉风从细缝内灌进,呼呼吹打在脸上,生疼。
我侧头,看向驾驶座上的裴昭。
他目视前方,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暴起。
在窗外路灯和树影的作用下,斑驳的光影时不时从他脸上照过,他长得,很好看。
和他妈妈一样好看。
记忆中,裴昭的妈妈总是喜欢绑着个低发髻,将乌黑般的长发垂在肩膀一侧。
喜欢穿着白色的碎花裙子,笑脸盈盈喊着我的小名。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就没有再见过她了。
她消失在了我童年的记忆碎片中。
同样,消失在裴昭的生命里。
我很少听旁人提起有关她母亲的事,只知道,她母亲是个很厉害的钢琴家,曾经斩获国内外大大小小的奖项。
后来,嫁给了裴昭的母亲,也就放弃了事业和理想,安心做个家庭主妇了。
直到裴昭的父亲出轨,在他十岁那年,带回来了一个女人。
和一个半岁大的孩子。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
有关我童年的记忆碎片中,不再出现裴昭母亲的身影。
那个谜一般的女人,至今存在我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