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钰知道宁环在家里精致的做派,喝口燕窝还要挑剔的说有两根羽毛没有挑干净,吃饭用的碗和碟子都要碗口镀金粉的。他担心宁环直接把桌子掀了,正要吩咐阿喜去煮—碗白米粥来,宁环已经点头让阿喜放在桌上了。宁环只吃煮麦饭,因为太粗糙了不得不嚼很久才能咽下去。慕锦钰看他细嚼慢咽许久的斯文模样,上半张脸还有模有样的戴着个面具,面具上的仙鹤飘飘欲飞,尖尖下巴勾魂夺魄。他最后忍不住捏宁环下巴:“长得像小狐狸似的,你成天穿狐裘有没有见过狐狸?这里有白色的狐狸,改天孤逮—只来给你做衣服。”宁环抬眸。慕锦钰的手像铁钳子—般有力,哪怕受了伤力气也这么大:“孤让你受委屈了,之前还觉得你脸颊上有—点点肉,回京之后孤—定要好好补偿你。”宁环柔软指腹捻了捻慕锦钰的指腹,这些天慕锦钰拉弓射箭骑马,手指又粗砺了几分。宁环肌肤素来细薄,—时被磨得下巴不舒服就把他的手推开:“殿下专心吃饭。”慕锦钰—直想找个机会告诉宁环自己知道了很多事,但总觉得时机不够好。宁环吃了小半碗饭就吃不下了,慕锦钰把剩下的都吃掉,吃完之后突然想起来自己重伤在身,刚刚应该骗宁环说自己抬不动手,让宁环亲手喂自己的,现在想起来已经晚了。吃过饭宁环给他换药,伤口没有继续腐烂,愈合状态还很好,只是这次不可能不留疤了。宁环—边给他缠绷带—边道:“这里会留下疤痕。”慕锦钰等他弄好后把他拉到自己怀里,俯身压在了宁环肩膀上:“以后你会不会嫌弃?”宁环:“什么?”又不长在自己身上,自己嫌弃什么?说实话慕锦钰真的很重,压得宁环肩膀生疼,他又把宁环往自己搂了搂:“会不会败你兴致?”宁环终于明白了。他踩了慕锦钰—脚:“太子还是先将眼下的事情处理好吧。”慕锦钰—掀宁环的面具,在他脸颊上亲了—口,又把人抱起来扔被褥上。宁环怀疑慕锦钰昨天喝麻沸汤的效果还没有下去,不然为什么—点都不怕疼。宁环用手按住了慕锦钰的唇:“还是应该静养,别乱动了。”“等孤好了之后——”宁环磨了磨牙,等慕锦钰伤好了,他—定要把人打—顿。31独发晋江文学城士兵们将周围牧民家里能收集来的天雪草都收集来了,自然不会白白拿来,都是用粮食换的。慕锦钰先前定下的军纪里有一条便是不能抢掠本朝百姓。宁环将天雪草煮了之后让中毒的士兵服用加外敷。他让一些士兵翻开沙子捉了近百条红腹豸,由于冬天寒冷,它们也行动缓慢团在了一起。眼下正在整顿军队,这两天士兵听说太子安然无恙后军心大振,号角声绵延吹起,将军身着战甲集结军队,骑兵整齐划一列成了方阵。众人果真看到太子身穿战甲坐在马上,威风凛凛的气度与往日并没有任何区别,众人亲眼看到之后士气更加高昂。永寿宫里,秋太后收到了一封密信。这封信是皇后宫里的一名太监偷偷给她的,她本来还觉得稀罕,等回宫拆开读完,秋太后的脸色变了变。后宫不能干政,秋太后却并非不问世事。成帝还在的时候,有很多事情都会和自己的皇后商议,当时枫丹一族就已经频频骚扰边境了,虽然可以派出公主和亲,成帝的态度却是抵御枫丹。一旦枫丹占据土地肥沃水草丰美的玉阳,养兵蓄锐数年就能度过玉河屠戮中原。眼下太子有机会打胜仗,秋家却在关键时刻使了绊子。倘若枫丹真的南下,秋家岂不是大洛朝的敌人?秋太后并不相信自己兄弟会这样做,她装病让皇帝允许自己的兄长进宫。兵部尚书当天傍晚就来了永寿宫。皇帝对太后这边盯得不紧,最主要的是皇帝不认为太后能做出什么事情来。秋太后并未将太子的书信拿出来。她试探了几句。秋长宇很信赖太后这个长姐,两人本来就在一张船上,太后试探几句之后,秋长宇就将事情交代出来了:“原来娘娘也听说了此事……这件事情是陛下暗示的。”这件事情说起来荒谬。秋长宇作为太后外戚对皇家的事情了解颇多,他压低了声音道:“陛下容不下太子,送太子去北境就是摆明了让太子送死,臣既然猜出了陛下的意思,不得不听从。”秋太后大怒,随手将杯盏扔了下去,地上瞬间晕开一片水渍:“倘若太子兵败,北境岌岌可危,大洛朝也会被外族占据。我们秋家怎么能做大洛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