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未来新帝,实在是一件大事。闻言沈昀眉眼柔了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却……唉,是我的问题。”秦星澜有些郁闷,他说她傻?是她没有领会他哪句话的意思吗?秦星澜这个人向来心直口快,秦家人也是有什么说什么,能养成秦璟那样沉稳多虑的性格也是林首辅教学之故。她自打生下来就不用考虑太多,故而她现在只觉得头疼。男人的心思你别猜,猜了也白猜。-范白芷听着那些贵女们窃窃私语,只心生烦躁,借口更衣去别处散散心,她起身往莲花池去,穿过一道连廊,却见秦星澜进了一处院子。她如今见到秦星澜只觉更加烦躁,转身欲离却无意中瞥见一个紫衣男子也进了院子。范白芷的身形正好掩在柱子后,只见那紫衣男子似乎与守门的丫鬟说了什么,那丫鬟便出了院子,转身将院门关上。范白芷心头跳了跳,永定侯与两位公子她都见过,看那紫衣男子的身形并非其中某位,难道秦星澜与男子私会?此事若是传出去……秦星澜的名声可就毁了。范白芷咬了咬唇。秦星澜与她除了陈旭一事上也并无其他冲突,可是,可是她不甘心。凭什么秦星澜可以随心所欲,永远有人护着她?而她,她永远不会忘记上元节与陈旭同游灯会后,回到家面对的是父亲的责骂与母亲怨怪,骂她有辱门风,怪她不守闺训。在永定侯府向陈国公府退婚后,永定侯仗着在京中的人脉处处与父亲作对,使父亲仕途受挫。父亲将这些都归在她身上,是她的错。她不过是与心上人一同游玩灯会罢了,何错之有?都怪秦星澜,都怪秦家。她恨。她恨自己不能有一个做侯爷的父亲,一个做首辅的外祖父,一个做皇后的姨母。她恨自己要遵循女德、循规蹈矩。她恨秦星澜备受宠爱,活得恣意洒脱。若是秦星澜被他人看见她与男子私会,那她在世人眼里便是私通外男,连带着永定侯府也会被人指指点点。秦星澜再也不能露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永定侯也不会再找父亲的麻烦。范白芷心中既紧张又激动,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将门闩推上。“小姐?小姐你这是做什么?”身边随侍的婢女一脸慌张地望着她。范白芷的指甲狠狠地掐着掌心,她睨向婢女,道:“我们迷路至此,无意中发现有人私会永乐长公主的面首。”婢女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犹豫着点了点头。“我记得你说过你与长公主的贴身丫鬟交好?你‘无意中’让她得知此事,让她告诉长公主,”范白芷瞥了婢女一眼,道,“你是我的婢女,若这事办不好,你就等着吧。”言罢转身离开。那婢女在原地手足无措,片刻后还是一咬牙跟了上去。假山后转出一个身影,一袭茶白色锦袍,正是沈昀。“殿下,这礼部侍郎家的姑娘也够狠的。”一旁的清茗啧啧了两声,心想都说最毒妇人心,果然没错。沈昀若有所思地望着范白芷消失在连廊尽头的身影,走到院门前,推开了院门。-“砰”地一声,院门被人从外狠狠推开,秦星澜一脸惊讶地望着门外的一群人。荣安见了庭院里站着的二人,瞪大了眼睛,道:“你们果然……”她意识到什么,突然闭上了嘴,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永乐长公主。永乐长公主原本阴沉的脸色此刻如雨后天晴,又是那样漫不经心眼神迷离的笑容。她笑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啧啧,这下你们可赖不掉了。”秦星澜尚未开口,沈昀先她一步向永乐长公主笑道:“姑母就莫言打趣了,不然阿澜又要与我闹了。”说着,似是十分不好意思地看了秦星澜一眼。秦星澜闻言一脸懵,什么?什么阿澜?闹什么?她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我没、没有……”沈昀突然走过来挡住她,又对永乐长公主笑道:“这件事,还望姑母替侄儿暂且瞒下。我与阿澜‘发乎情,止乎礼’,但此事若是传出去定会伤了阿澜名节。待到时机成熟,侄儿会向父皇请旨赐婚。”“我懂我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永乐长公主掩唇而笑,道,“没想到前面公子与小姐的戏刚唱完,这里又演了一出。罢了罢了,我不打趣你们了。”说完她摆了摆手,朝身后几个丫鬟婆妇道:“还不快散了,去忙吧。”说完她又对荣安公主道:“咱们也走吧,让他们两个腻歪去。”荣安朝秦星澜吐了吐舌头,又跟着永乐长公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