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微微一笑,“放心,已经找到出路,随我来。”郁安宁表情一亮,“真的?”沈曜点头,走近牵起他的手,“出口就在前面。”提步间,手臂蓦地一紧,郁安宁定定立在原地,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天快黑了。”沈曜温言催促道,郁安宁目光移动到他的手指上,“师兄莫非要走地下?”沈曜面色微变,语气瞬间结了层冰,“何出此言?”郁安宁气定神闲,“瞧你指缝里全是泥,怎么,刚才挖地道去了?”沈曜低头一看,神情陡变,面容慢慢扭曲起来,“小子,你怎么知道的?”郁安宁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两步,“沈曜那么爱干净,容不得身上一丝灰尘,怎会亲手挖地道?”话音未落,“沈曜”的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噜声,嘴角缓慢地咧耳根,口水滴滴答答地流,搭配着清俊的眉眼,望之无比诡异,用极其嘶哑的声音道:“既如此,也不用费事了。连仙根都没有的臭小子也敢口出狂言,受死吧!”说罢,一股黑气从口中喷薄而出。郁安宁没想到这家伙如此没耐性,随便两句就暴露出本性,好在有备在先,用一组难度极高的花式旋转空翻躲过了这波攻击。对方一击不中,更加急躁地穷追不舍。郁安宁天生喜欢打架,腾挪闪躲、兴趣盎然地接连挑衅,把“沈曜”气的不轻,攻击愈发强烈。郁安宁等的就是这时候,眯起眼睛冷笑,“妖孽,爷就让你开开眼!”此妖果然暴怒,郁安宁抓住空档,以退为进,借助它的冲击力一个重拳凿在小腹上,对方双目凸出,含腰弓背,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猛烈抖动起来,不消片刻,一条黑影从衣裳里蹿了出来,在地面飞速盘桓几圈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深不见底的洞穴。那东西动作奇快,郁安宁来不及截停,只好守在洞口观望,熟悉的脚步声从雾气中传来。一把清亮的嗓音道:“你在这里做什么?”郁安宁直勾勾盯着洞口,“逮老鼠。”沈曜似乎也遇到些情况,衣衫微有凌乱,走到近前道:“这种妖兽叫地惑,本身孱弱,以尸气维生,能用亡者的记忆迷惑路人,引诱至其洞穴吸取精气。”郁安宁抬头道:“是挺弱的,我只打了它一拳。”沈曜的眼底划过淡淡的笑意,他看了下周围,“地惑可读人心绪,乱人心神,若用仙术攻击会令其散发大量雾气,久而不散,将人困死。”雾气渐而消散,恢复了坟场的原貌,郁安宁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脚下碎碑隐约刻着“赵大宝立”,于是问道:“你家曾有个姓赵的管事吗?”“你看到赵伯?”沈曜望他一眼,“很早就过世了。”郁安宁惊奇道:“还真有啊。”沈曜看着他,“你对昆仑往事有兴趣?”“没、没有。”郁安宁含糊道,“为何这么问?”沈曜若有所思道:“路人误入地惑雾气,便可被其识破心思,而后还施彼身,所以……”他眸色一暗,“赵伯对你说了什么?”郁安宁挠头:“……我醉了什么也没听清楚。”沈曜:“……总号称千杯不醉的是谁?”雾霭散尽,阳光字云层中透出,遍地生辉。郁安宁忽然想起什么,于是问:“不对啊师兄,你的拳脚不比我差,怎被拖延这么久?”“……一言难尽。”沈曜表情微变,扭头便走。“你莫不是受伤了?”郁安宁感觉不对劲,连忙跟上前,“诶,你脖子怎么一块块的红色,跟谁交手了,肉搏战?”沈曜越走越快,似乎并不打算回答,郁安宁也越跟越快,不想他身形骤停,不留神一头撞上。“唔,好痛……”郁安宁捂着发酸的鼻子,抬头瞅沈曜。沈曜垂眸,表情居然透出幸灾乐祸的意味,指着前方说:“那里好像有东西。”“哪里?”郁安宁半天找不到重点。温热的指尖捏住下颌,将他的视线校正了方向,目光所及之处,点点银色光芒时隐时现,雾霭散去后的地面,地惑藏身的孔洞随处可见,只有那一处闪光。两人对视一下,似乎从对方眼底找到答案,郁安宁飞快跑到那里,伸臂一掏,将只毛茸茸的东西提了出来。地惑颇似鼹鼠,两只黑溜溜的眼睛怒目圆瞪,四只短脚奋力挣扎,样子居然有点可爱。郁安宁握着它的脊背,“这就是迷惑咱们的……妖兽?”沈曜看见这东西,不知为何有些不大自然,修长手指把拴在它肥圆脖颈上的银球取下打开,果然又是一幅山景图,沈曜一看,不由蹙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