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奇怪,问:“梁树怎么不在?”慕连生把快艇在桥边的木桩上固定好后,跳上桥来。“他不愿意跟我一起回来。”“那他去哪里了?”尹智园疑惑地问出口。慕连生没说话,而是掏了掏口袋,最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折叠了两次的纸张,递给她。尹智园狐疑地接过。她正要打开,慕连生开口道:“他拜托我把这个交给你。”尹智园“哦”了一声,便把纸展开。展开后,她抬头打量了眼慕连生,见他并没在看自己,这才放心读起纸上的字来。上面的字并不算多。可每一个字都让尹智园难以承受。【我们越界过多,是该拉起吊桥,回到自己的领域了。】心脏的地方似乎抽搐了一下,她突然感到一瞬间的刺痛。“这是什么意思?”她自言自语。“肯定不是那个意思。”她给慕连生看这张纸。“你觉得,这话是什么意思?”身边但凡有个别的其他人,她也断不会让慕连生帮她拿主意。慕连生看着纸张,眉头越皱越深,五官扭在一起,组合成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尹智园急于能听到不同的答案,她催他道:“你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唉!”慕连生吐出一口气来,然后一脸沉重的告诉她,“我说实话,你可别哭鼻子。梁树这明显是要和你分手的意思。”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可尹智园不愿意相信。明明分开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啊!怎么他走后,一切就发生改天换日一样的变化了?尹智园没好气道:“闭嘴吧你个乌鸦嘴!”慕连生:“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今天我就当出气筒了,来吧,你的怨气、你的不甘,都往我身上撒吧!”这不是重点,所以尹智园完全忽略掉了他的话,她问他:“梁树去哪里了?”慕连生:“我不知道啊。”尹智园:“你们一起去的,怎么可能不知道?”慕连生:“把海豚放回大海后,我们就分开了。”“所以说他现在还在那里。”尹智园自我判断道。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念头可信,于是开始去解绳子,绳子是拴在木桩上固定快艇的那根。慕连生制止了她,他把绳子的活扣攥在手里。“喂,你干嘛?”“借我用一下。”尹智园边说边去夺他手里的绳子,“我要去找他,问清楚!”慕连生:“不要意气用事嘛。何必呢,话都已经说尽了。”“我要听他当面说给我听!”尹智园嘶吼道。眼眶不自觉红了。“行行行,借你。”慕连生投降道。“但明天再去找吧,今天太晚了。”尹智园很倔强,“我不,现在就去。明天他走掉了怎么办。”慕连生:“但现在就去,也不一定就能找到他啊。”但尹智园很执拗,一定要立刻就去。结果……自然跟慕连生说得一样。她没找到梁树。这里的海水没有遭到污染,不时有渔民来往打鱼,岸边野草疯长,草丛里传来癞□□起伏不迭的叫声,“呱~呱~呱~”尹智园蹲在海边的一块空地上,她抱着膝盖,看着夜幕下黑沉沉的海水。她先是很安静,然后,毫无征兆,她突然崩溃的大哭起来:“呜呜呜我以为你是我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原来是我自以为是……”☆、不是他(1)赤潮消退,渔民们的灾难结束了,可尹智园的“灾难”却开始了。-今天天气不好,天空阴着,头顶黑压压一片乌云,仿佛随时都要落下雨来。阵阵海风吹来丝丝凉意。尹智园安静地坐在沙滩上,海风把她额前的碎发吹得东倒西歪。她望着远方,眼神空洞,像个木头人。眼前的这片海滩,是她和梁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这片海滩见证了他们的开始,也目睹了他们后来发生的许多故事。可是现在,那个人,单方面的宣布,一切都结束了,故事迎来了剧终。仿佛是一阵疾风骤雨。她难过,她不甘。她想要和他共度一生的期待落空了。她恨他,恨他对她的不珍惜。他很轻易地就抛下了她。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好爱他。只要他现在出现在她身边,他不用解释,她就能立刻原谅他……视线渐渐朦胧。泪水一滴一滴滑落下来,把她的膝盖都打湿了。她的心情也和今天的天气一样,晦暗不堪。-潮水落下。不远处的沙滩上飞来成群结队跳来跳去的小沙鸥。飞快钻进洞里的招潮蟹。无数洁白的小小的贝壳。偶尔还有一两条搁浅的小鱼。漂到岸上的半透明小圆凳一样的白海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