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堰抿直了唇线,一言不发。
汗流进眼睛里,顾商反射性地闭上左眼,视线摇晃中,他看到了江堰额头上一条浅浅的疤,在发际线的位置,相对于其他平滑的皮肤,凹进去了一点。
他舒服得有些失神,盯了一会,突然抬起手,想要用指尖去碰一碰。
可因为某人的剧烈动作,导致他没掌控好距离,几乎是戳上去了,指甲在疤上留下浅浅的、凹进去的月牙印子。
江堰一怔,随即将顾商的手死死地摁在自己的额头上,手心贴着薄薄的眼皮,他睁着一只眼,目光沉沉的,看顾商受不住地绷紧锁骨。
……
结束后,江堰压低身体,想同顾商接个吻。
嘴唇刚碰上,却被顾商一巴掌打偏了。
不重,也不疼,只为不让他亲。
顾商淡淡道:“滚。”
是了,虽然两人像回到了包养关系时的相处,但顾商不让他亲。
九年前,一开始的顾商也不许他亲,那目光淡得不像在看个人,他怀疑顾商压根没记住他的脸。
时时刻刻在提醒他,他不过是一个比较好用的助眠用品罢了。
顾商这段时间,又开始频繁地找人了。
他这项活动宛如一段一段情潮,分高涨与低迷。
之前江堰那句话,那句“你需要我”提醒了他,他可以骗骗江堰,但骗不了自己,实际上,他就是没找到像江堰一样的人。
这种“唯一”让顾商深深地不安起来,当一个人于自己有了不可替代的作用,那就等于有了软肋,有了被他人可控制的把柄。
他都想拿江堰的东西去做个磨具出来,看看到底特殊在什么地方,怎么他妈的那么另类。
晚上十一点,顾商去敲七楼的门,一改往常,没有人应,不耐烦地等了十几秒,他打了个电话过去。
江堰接通了,“在工作。”
顾商道:“现在立刻回来。”
顾商话中的命令语气让江堰抗拒,他千方百计地不想让两人的关系再次沾上性,可事与愿违,这让他感到挫败与绝望。
他生硬地说:“顾总,你没资格命令我,我现在不是你的情人了。”
顾商没听完,挂了。
江堰没说谎,他在工作室里制作新歌,不过,不是非要今晚完成,时间还很长。
现在12月了,到明年的一月十二号,a出道十周年,到了这种程度,a每人都会有比较充裕的个人时间。
分针指向数字五,江堰还是站了起来,准备回千灯湖,他来到六楼,敲门却一片安静。
他还以为顾商是在跟他发脾气,直到他打电话过去,铃声响了五十多秒后,戛然而止。
顾商特别烦铃声催命似的响,如果人在旁边,肯定是挂掉而不是响到自动停。
江堰立刻联系他找的人,问顾商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