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生活一地鸡毛,也许会有很多爱意磨灭的瞬间。”余照握住话筒,下句话说得有点抖,“但希望你能一次又一次地爱上我,我也会一直爱你。”
盛寻听完,脸可怜巴巴地皱成一团,把观礼的亲戚朋友都逗笑了,司仪哈哈笑着活跃气氛:“新郎?新郎还能讲话吗?”
盛寻泪眼朦胧地点头,又抽噎一下,才哑着嗓子。
“谢谢你嫁给我,圆圆,今天是我长这么大最幸福的一天,我会对你好的。”他一片赤诚,又想起余照的誓词,连忙补充,“我发誓,我会一天比一天更爱你。”
余照换一身丝绒的酒红色长裙出来敬酒,裙子背面缀着大大的蝴蝶结,把她衬得腰身纤细皮肤柔滑,特别漂亮,整个人温柔得不像话。
余飞跃和林美珍领着两个新人挨桌敬酒,盛寻小心翼翼地揽着余照的腰就没放下过胳膊。
他一身西装穿得整齐连扣子都没解开一颗,不说话时,整个人都泛着冷冷淡淡,但是低下头望着怀里的余照,瞬间融化成爱意,能流淌出温柔来。
盛寻喜气洋洋,傻兮兮的谁来敬都一口闷。
“哎!你们别刚开始就把盛寻灌倒了。”余照连忙拦着,小声在他怀里凶凶警告,“你少喝点,后面还有好几桌呢!”
“知道。”盛寻白净的脸上浮现因为酒意化成的红霞,“我听你的。”
婚礼当晚,她决定胡作非为,趴在床上看喝多酒迷蒙的新郎,推推他滚烫的脸颊。
“盛寻,你醉到什么程度?”
盛寻瞧过来,眼睛亮晶晶的,答非所问:“我们结婚了,圆圆。”
他把余照抱到自己身上,高兴地傻笑:“我的老婆。”
余照被傻劲感染,也扬起唇角。
“咱们要个孩子吧,盛寻。”
接下来他们在床上厮混了一整天,他几乎是发疯,让余照有种被拆开吃进肚子里的错觉,刚结婚就怀了甜甜,速度快得惊人,把父母气的轮番打电话问他们,是谁的昏头决定。
随后,父母卖了清河的房子,来到汇江买了个三居室,他们开始与父母一起住,节约开销。
她身体素质不好,孕期反应也大得惊人,吃不下去睡不着觉,失眠脱发,腿肿脚肿,腰也疼,难受得天天发脾气。
有一天她照镜子。
看镜子里浮肿又头发散乱的自己,被自己丑得想哭,而盛寻因为担心她摔倒,跟着走进来,皮肤紧致清俊好看,对比下来,盛寻的年纪像个男大学生,而她沧桑得不能看。
她突然生出一种恐慌感。
失去年轻,失去漂亮,眼前这个人还会爱她吗?
她心态出了问题,接下来一段日子看盛寻的眼神总是带着他还爱不爱自己的探究,晚上睡不着,她就会坐起来,幽幽地看着盛寻,明知道他白天要工作,也闹脾气把他叫醒。
盛寻已经习惯,眼睛也睁不开就条件反射给她揉腿捶腰,直到她满意的再次睡着,长久下来,盛寻也挂上淡淡眼袋。
她决定将注意力转移,少折腾盛寻。
注会已经拿下,她在客厅里转半圈,花半分钟决定参加2018年年末的国考,换掉总是出差的审计工作,加入税务铁军。
2018年6月22日,关于这天的记忆她十分模糊,是盛寻复述给她听的。
“你老婆生了啊,男孩,七斤六两,等会儿出来了你们家属记得分一个去跟孩子。”
刚才还在对面,沉浸在游戏里的男人立刻美滋滋应声,林美珍翻个白眼,随即转头看了眼盛寻,那眼神锐利得像是班主任一样,看到他没玩手机,脸色也煞白,林美珍没说话将头扭了回去。
此刻心疼自己孩子的心达到巅峰。
门开了又开,始终也没有提及余照,尤其近几次开门,都是突生变故要家属签字同意做其他手术,盛寻越想越害怕,紧紧用手揪自己的运动裤。
旁边一双带着细密沟壑的手伸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手。
盛寻惶恐害怕,小声问:“妈,怎么还不出来啊?”
“别着急。”气氛已然焦灼,林美珍开口缓解他的焦虑,“现在知道怕了?”
“你们俩那时候就是胡闹,哪有刚结婚就要孩子的,怎么也得等两年,我要是知道。。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林美珍低声叮嘱。
“你也看见了吧,生孩子多遭罪,圆圆身体不好,从小还娇气,小时候手划个小口子都得站在原地干嚎,等我去给她拿创口贴,那是一点疼都不能忍的人。”
“孩子生完才是压力最大,事儿最多的时候,她要是跟你闹脾气,跟你摔摔打打的,你都让着她点,身体不舒服连带着就是心情也不好。”
“我明白,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