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边是盛寻的声音,他不受控制的牙齿打冷战,勉强笑笑:“你再不打回来我就走了。”
即使没有站在他的身旁,余照也能想到隆冬时节里的电话亭该有多冷,四处灌风不说,电话都该是冰手的。
“你是傻子吗?打不通就明天再打啊。”
“明天来不及了,我主要。。咳咳。。”他咳嗽两声,声音立刻就哑了,“这个假期我都不能去你家了,余照。”
听他咳嗽余照眼眶泛酸,连忙面朝衣柜,将手覆上去,佯装自己的注意力全都在纤细手指上。
“为什么?”
“我爸妈给我找了个假期工,得去江淮。”
“这么远?假期工哪儿都有合适的呀,干嘛去江淮?”
“我也是这么跟我爸妈说的,但是他们没同意,所以我今天一直在家收拾东西,明天上午十点的火车出发。”
余照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又发觉说什么都徒劳无用,这是盛寻给她的通知,他们都知道,她没办法改变,盛寻也没办法改变。
“那你带什么了?”
“嗯。。就一个背包,据说江淮很暖和,穿不上棉服,所以带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带上证件,就没了。”
“寒假作业呢?”
说起这个盛寻也无奈:“只能回来写了,那边过年会放假。”
他们之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余照挂了电话,简单跟顾江帆复述情况,就伸手去摸衣柜上落了灰的小小行李箱,比预想中的沉,使她没拿住脱了手,发出一声沉闷咚响。
林美珍敲敲门:“什么东西倒了?”
“没事儿,妈,翻翻我的衣服,我找件外套。”
“轻点吧祖宗,想一出是一出,这么晚了,楼下的叔叔阿姨肯定被你吵醒了。”
人来人往,年关将至,平日没有人流量的小小四线城市也重新活跃起来,清河火车站只有两层,安检过后就是宽敞的检票大厅,分成三个候车室。
送顾江帆上了客运大巴,余照才急匆匆拎着箱子往火车站赶,人群里排队不免心急,几乎是数着秒踏进位于一楼的第三候车室,在乌泱泱的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等待她的盛寻。
明明只隔了一天,却恍惚有好久没见的错觉。
“还有多久检票?我来晚了,路太滑司机不敢开快车。”
盛寻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还有一个小时呢,不晚。”
座位上的旅人早就饱和,她把盛寻拉到侧边角落,在打地铺休息的中年人旁边站定。
“我给你准备了点东西,还有空地方,等会你背包里的往外挪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