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下,打了个电话给闺蜜杨芜:“有没有空?跟我说说闻尔的事。”
“咋地,你准备收了他?”杨芜的声音带着笑意,“别客气,好好干他,让他知道男人的滋味!”
杨芜这么不着调的状态倒让文泽愣了下,试探道:“你对他没感觉了?”
“没了。”杨芜干脆地道,“唉我和你说,现在想想以前真像着了魔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他,就那天,我和你去找他那天,他后来打了个电话给我吵了一顿,我睡一觉起来突然觉得没意思了,这种男人哪里没有啊,我干嘛在他这颗树上吊死。反正你现在要的话就拿去,随便你了。”
这倒是出乎文泽意料之外的发展,他道:“你不想我折腾折腾他?”
“随便你了,你愿意就折腾不愿意就算。”
“不恨了?”
“恨啥啊,讲起来我和他之间谁也不欠谁的,我又不是纯情小女生,他长得帅活又好,我干嘛因为睡了一次就要死要活的,我现在都搞不懂当时怎么回事,跟着了魔一样。”
杨芜的话就像夜空中的闪电,哗啦一下撕开了文泽的思绪。
着了魔似的,这个形容词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呢?
文泽到达别墅时是中午刚过,暑气将至的午后让人昏昏欲睡,这里一片绿树成荫的倒是清凉爽快,他还没来得及按响门铃,两扇铁门皮就开了,阿姨笑眯眯的脸露了出来:“文工来啦?闻总交待过了,这里就闻总一个人住,您别客气,就像自己家一样。”
现在的文泽哪还敢把这位阿姨当作普通人看,挤出个难看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跟着进去了。
一下午就在作图中渡过了,傍晚时闻尔回来了,文泽是从窗户口看到的,这货从车库出来后还在院子里的树下站了一会儿,面对树干也不知道发什么呆呢。他懒得去琢磨,赶紧打了个电话约人过来,住是住过来了,他可不是那种乖乖就范的人。
开饭时,阿姨居然是从座机上喊的,住进来时文泽就疑惑着这个座机有什么用,现在看来是做对讲机用的。他到了餐厅,见到闻尔就坐在那张长桌边,淡定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掏出手机,道:“我约我女朋友来这儿吃个饭,你不介意吧?”
闻尔立刻抬起脸来,茫然又警惕地道:“你哪里来的鬼女朋友?”
文泽又不是真的要征询意见,反正人早就约来了,手机只是发个消息而已,他话音刚落,阿姨的声音就从餐厅外传来了:“闻总,外面有位女士,说是找文工的。”
闻尔的眉毛不自觉吊了起来,望向文泽的眼中满是浓浓的警告之色,不过人都在门口了,这里虽说是他一个人住,但是阿姨厨师司机什么的都在,他也不好做得太过份,况且,他承认确实有点儿好奇心。
很快,这位女士就进来了,人高马大、妆容华丽,当得起美人的称号,只是有一点小小问题:这位“女士”脖子上的丝巾下面有喉结。
这位“美女”是文泽的好友陆轻舟,俩人曾经试图处成一对,从自身、家世、经历甚至连极小概率的性向都十分般配,作息三观无一不合,但是,最重要的床上问题,不合。
不是零壹的问题,俩人都是“可伶可俐”,只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类似“实在太熟了不好下手”,令人郁闷的是其实他俩并不熟,大学毕业后偶然的一次业务才认识的,满打满算不过二三年。
在憋着劲儿处了一个月后,某个清晨醒来,看着陆轻舟一柱擎天的场面,文泽最终不得不承认,他和陆轻舟这辈子只有过命的交情,不会有过屌的交情了。俩人就这么成了好朋友,不会有任何暧昧但是连对方的喜好体位都一清二楚,陆轻舟也是唯一知道他特殊能力的人,他甚至想过将来有了男朋友后会不会有变化或者阻碍,毕竟蓝颜都是蓝着蓝着就绿了,没想到在各自分分合合的感情中,他和陆轻舟始终清白得令人悲伤,除了“是命”之外根本无法解释。
此时,好友有难,八方来助,陆轻舟就这么粉墨登场了。
陆轻舟的女装是个绝活,除非他开口说话或者圈内人士,不然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来,靠着这一手他掰歪了不少不那么直的直男,被圈内称为断屌大佬。
“我女朋友。”文泽一付解气的表情,“来陪我作图的。”
闻尔的表情先是狐疑,眯着眼睛极不礼貌地上下打量陆轻舟,随后猛然露出震惊的表情,一下子站了起来,差点儿把面前的碗打翻。
“干吗?”文泽先下手为强,“你想说什么?难道要我住你这儿这么久都做和尚啊?”
闻尔张着嘴,没说出话来。
这事吧要说文泽不对,也不算,毕竟文泽性向在他这儿是公开的,再说了男扮女装算什么大事,人家喜欢又没影响你。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前一天闻尔带个美人翻云覆雨,后一天文泽就领个女装大佬过来,这叫板的劲儿太明显了。
最终,闻尔冷笑一声,道:“你当我这儿是钟点酒店啊?”
“那你放我回去不就得了?”文泽满不在乎地道,“非叫我住这儿干吗?”
“那我有什么事难不成还要打电话叫你过来?”闻尔皱着眉头,一脸不快,“你是什么?滴滴打屌吗?”
文泽差点儿把吃进嘴的肉喷出来。
从杨芜那儿听来的八卦从来没有“闻尔语言粗俗”这种话,都是多么优雅体贴聪明强大云云,好像一到他这儿,闻尔那金漆外表就剥落了,只剩下肉`体泥胎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