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昂心头宛若冰中火,火中冰,又心寒又愤怒。
吕氏哪想到莫亮珍离谱至此,怒道:「简直乱七八糟,陛下,莫亮珍太荒唐,连驸马也敢觊觎,不治罪不行,看要砍头还是下狱,陛下拿个主意吧。」既已是废子,那就尽快丢弃,反正莫家的女儿死不足惜。
「陛下,亮珍的错就是老臣的错,让老臣——」
曾子昂眉头一拧,打断莫负远的话,「国相不用再说了,该怎么惩治莫亮珍,朕自有决断。
「陛下,亮珍并非蓄意伤人,只是言语冒犯造成意外,所幸巧心与孩子都平安,臣认为亮珍固然有错,可罪不至于重罚。」论远仪不顾妻小,公然说情。
曾子昂目光含霜,心火大炽,逼问道:「好你个论远仪!妻子与孩子差点不保,你倒宽宏大量,既往不究?莫非你对莫亮珍也旧情依依?」
论远仪脸色变了,「陛下误会——」
曾子昂怒极,口不择言,「既然你与莫亮珍两情断不了,朕不如成全你俩,让莫亮珍入驸马府为妾!」
原本沉静地跪着的莫亮珍霎时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他刚才说了什么。
论远仪也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吕氏愕然,问道:「陛下是玩笑话吧?」他不是很疼曾巧心这个妹妹吗,怎么会将狐狸精送给妹妹的男人?那岂不破坏妹妹的幸福。
不只吕氏,在场的人全吓到说不出话来,无论要怎么治莫亮珍,他们都不会想到让她给驸马做姿,陛下这到底什么意思?
「陛下,请三思啊!」闻鹤原先一直未出声,因为这是皇家的家事,由曾子昂与论远仪去解决,他无权也无须过问,只是先前曾子昂出宫回来突然决定封丽嫔时,他不解之下问了一同出宫的王伟事情原委,这才多少明白自家陛下喜欢莫亮珍之事,怕自家陛下将来后悔,赶忙出面提醒。
「是啊,陛下,您这是……为难谁?」马松也急了,在场的除了王伟,就他和闻鹤知道陛下对莫亮珍是什么心思,陛下将喜欢的人送人,这为难的是他自己吧!
曾子昂的脸冷得像块寒冰,「这事朕已决定,一个月后莫亮珍进驸马府服侍公主。」他心意已决。
莫亮珍激动的道:「不,我不给论远仪当妾!」
他剑眉扬起,两道目光似箭,凌厉地射向她,「不当也得当,这是皇令。」
庆阳殿里,闻鹤和马松战战兢兢地站着,王伟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呈了杯茶给神色紧绷的曾子昂。
曾子昂喝了口茶,随即将茶碗用力往桌上放,茶水撒了不少出来,弄湿了案上的奏摺。王伟赶忙去抢救,可惜迟了,奏摺上的字都教水给浸糊了,他抱着毁了的奏摺苦着脸问:「陛下,这些……」
曾子昂晓得自己这脾气发得莫名其妙,但就是忍不住,片刻后才道:「将这几份奏摺退回去,让他们重写吧。」
「遵旨……」王伟无奈。
闻鹤和马松低着头,半句话也不敢吭。
曾子昂瞧着眼前如履薄冰的三人,暂时压下心中郁结的恶气,沉声道?「朕是真的打算将那女人嫁给驸马。」晓得这三人想问什么,他终于说出口。
「可您不是对她……」马松见他肯说起莫亮珍,马上急着想解惑。
他瞪了马松一眼,「你们可真敢揣摩朕的心思,哼,朕对她如何已是过去,不用再提,朕只告诉你们,朕这么决定,一来是想压压那目中无人的女人,二来与其放任这女人在外勾引驸马,不如将她交给巧心管教。」
他说完这番话,在场的三人都点头了。
王伟先说:「陛下英明!」
「陛下理智过人,思考决断,臣佩服。」闻鹤跟着称赞。
马松接着说:「陛下能看破是好事,莫亮珍那女人根本不适合您。」只是他说完气氛就怪了,偏偏他不自觉,兀自再说下去,「那女人实在太棘手,陛下杀了她,国相必承受不住,可不杀她又无法给公主交代,所以您让她给驸马做小也是对的,让公主自己看管,省得明天酣马真的被拐跑了,对公主伤害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