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戚德丰来医院,孙雅宜正闭着眼躺在床上。
戚德丰没吵她,站在窗户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孙雅宜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产后太累,刀口又疼,所以没什么精神,才闭着眼睛养神。
戚德丰进来的时候,她就有所感觉了。
她以为戚德丰来了医院会做点儿什么,就算站在病床边看看她的情况,但他却什么都没做,她像是无关紧要是的。
两人也做了十多年夫妻了,表面上恩爱和睦相敬如宾,事实上,彼此心里都清楚,不过都是表面功夫。
戚德丰不爱她,她也不爱戚德丰。
从一开始,她图的就是戚太太的位置,而戚德丰不过是享受和妻子闺蜜肉体纠缠的刺激和快感。
而这种刺激和快感又能持续多久呢?
好在戚德丰娶了她。
就算没了那些刺激和快感,为了维护他的脸面和体面形象,他也要跟她装出恩爱夫妻的样子。
戚德丰这个人最是虚伪,对她对戚季澜都是。
戚季澜会伤心,是因为她把戚德丰看成自己的亲生父亲,而她不一样,在她心里,戚德丰从来都不是她的丈夫。
只不过是一个踏脚石罢了。
这个踏脚石可以让她到她想去的位置,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所以,即便知道他在外面女人无数,她也不在乎,更不会拿到戚德丰面前去闹,她就当作不知道,当一个优雅贤惠的妻子,做好一个温柔体贴的继母。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给戚德丰生个儿子了,没想到上天竟然给了她一个机会。
如今,她便要利用这个孩子,拿到自己想要的。
孙雅宜一声轻吟后,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
听到声音后,戚德丰转身看了过去,“醒了?”
声音似乎没什么不同,但听着感觉又似乎不大一样。
孙雅宜脸色还不大好看,勉强扯了个温柔的笑,问:“什么时候来的,吃过晚饭了吗?你胃不好,得按时吃饭。”
“不妨事,晚点儿再吃。”戚德丰走到床边,给她理了下被子,坐了下来,说:“我有事想问你。”
孙雅宜柔弱道:“什么事,你问。”
我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戚德丰看着她,稍稍停顿了下,说:“昨天是津津拿刀伤了你,让你摔下床的吗?”
孙雅宜脸色又白了分,眼底骤然盈了几分水光看着戚德丰,“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昨天房间里就只有我跟津津,你这么问我,是在怀疑我吗?”
即便是质问,孙雅宜嗓音也是柔柔柔弱的。
戚德丰神色柔和了几分,安慰道:“我没这个意思,你不要多想。我就是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孙雅宜别开脸,抬手擦了下眼泪,冷笑了声,“戚德丰,我已经快五十岁了,你知道这个年纪怀孕生孩子意味着什么吗?无异于鬼门关走一遭。你以为我真想生这个孩子?还不是你心心念念想要个儿子,我才冒着生命危险生。你看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我图什么啊?”
说着,孙雅宜眼泪不住滚了下来。
嫁给戚德丰这么多年,她从来没在戚德丰面前掉过眼泪,任何时候都是温柔笑着。
这一招,对戚德丰显然很受用。
戚德丰见她哭,立即拿了纸巾给她擦眼泪,柔声道:“哭什么,刚生了孩子,眼睛不要了?”
孙雅宜嗔了他一眼,抓住他的手,委屈道:“还不是你怀疑我……”
“我什么时候怀疑你了?”戚德丰说:“我只是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津津之前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孙雅宜垂下眼皮,沉默了片刻,说:“我也不知道。当时津津问我秋秋的事情,我知道这么多年她心里一直放不下秋秋,就跟她说了些秋秋的事情。谁知道,津津忽然拿水果刀刺我,手上的伤就是抓水果刀留下的。至于摔下床,是因为我躲津津手上的水果刀,自己摔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