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边的人半信半疑:“是吗?”
“是啊!”那人道,“他又不傻。”
“……我看不像。”
“嘁。”那人不屑一顾地冷哼一声,道,“你就等着看这花瓶回家吧。”
顾黎野把这些话全收进耳里,没说什么,看向了走在前面的谢人间。他披着一袭黑色披风,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塞北的风把他这一袭披风吹得哗啦哗啦响。
这样的对话并不在少数,一路上还有很多。走了大概十多分钟,两个人才终于走出了军营,到了城墙的近处。塞北边境又被叫做塞北关,是这个国家的最北边,为防外族侵入,城墙建的高耸入云,顾黎野仰头看了看,窝在这具壳子里的陈黎野粗略估算了一下,估计这玩意儿得有十米左右高。
“喂。”
顾黎野转过头,只见谢人间已经往左边走了。
他说:“这边。”
说完他就又转头走了,十分无情。
顾黎野没见怪,他跟着走了过去。
谢人间带着他又走了一会儿,走到一个楼梯跟前。这楼梯是由和城墙一样的材质建成的,霸道地横在军营边上,一直从地面通向城墙之上。
两个人走了上去。
不得不说,高处不胜寒是真的。顾黎野一走到上面就感觉到寒风更大了,刀子似的刮在脸上。他紧了紧衣服,跟上了谢人间。谢人间领他走到了城墙另一边,然后指着远处说:“看那儿。”
陈黎野看了一眼。远处也有一片营地,还高高地挂起了旗帜,旗帜在寒风里飘扬,晌午的寒阳把它照得发光——那好像是外族的营地。
“那是风族的人。”谢人间说,“他们最擅长远程作战,已经在那儿驻扎好几天了,箭能从那个地方射到城墙上来。”
这倒稀奇了。
那个地方离这儿少也有百米左右,能从那个地方射箭过来,那这外族倒是很有本领。
“我不是能随便让人挑衅着玩的人。”谢人间说,“要么让他们滚蛋,要么引过来让我打一顿,哪个都行,你给我解决了,解决不了就识相点来找我拿旨令,哪来的回哪去。”
说完他就想走,但还没走出去两步,一直沉默的顾黎野就道了句:“站住。”
谢人间停下了,转过身来。
“有办法了。”顾黎野转过身来,道,“我不仅能让你打他们一顿,还能让你捞到上好的弓箭。”
谢人间:“……”
陈黎野:“……”
陈黎野觉得他自己有点太聪明了——这题才出了还没十几秒。
谢人间也很惊讶,这位无情统领脸上的面无表情在这一刻蒙上了一层茫然。
陈黎野听见自己笑了一声。
但他没能知道他自己做了什么。只见眼前情形一转,转眼间他又身处在帅营里,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他旁边放着张小方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张棋盘,最里侧放着一副茶具。屋子里点着蜡烛,营帐的门帘没掩严实,露了条缝出来,陈黎野从缝里看到了夜色——现在已经是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