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星期后吧。”
“要不然……我还是不去了吧?”
“怎么?”
“没什么……就是,不想去。”
房间里暗得不见五指,谭思古轻声说:“你怕见到他?”
沈灼心里一咯噔,明知道瞒不过他,还要嘴硬:“没有……睡吧。”
谭思古哼笑一声,夜的静开始蔓延——
其实想想,沈灼觉得,她确实不该怕见到卫渠。
她凭什么怕见到他?
时光如果倒流回去半年前,那一切都还是沈灼熟悉的。
谭思古是高高在上的百货公司ceo,她是悠闲自在的卖画工,卫渠是勤勤恳恳地服装设计师。日子像冲了许多遍的茶叶,浮在壶底,平淡又无味。但她却觉得那是最好的时光。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她只记得有一天她中午她正在胡同外的小餐馆吃午饭,看到诸跃然冲进来,二话没说就拉她离开,然后对她说:卫渠被警察带走了。
原因,公司的设计图造泄漏,他是嫌疑人。
可笑,沈灼死都不相信卫渠做过这种事。
再后来,卫渠从警察局回来,她看到他在毛毛细雨中行走,手里拿着她为他买的西装外套,身上的白衬衣染着泥土,头发乱得像鸡窝,俊朗的脸庞没有一丝光彩。
她抱住他的时候,觉得他浑身都是冰凉,像个没温度的假人。
定罪,辞退,都发生在这一天,太快了,连让他们哭闹喊冤的机会都没有。六月天也没有下起鹅毛大雪,只有连绵不断的强台风。
那天卫渠对她说:沈灼,我要去武城,你等我回来。
沈灼说好,我等你。
送别时,她在机场的候车厅和他长久拥抱,他眼里带着不舍和眷恋,她亦是如此。
那时候她以为爱就是长长久久不会变,这个人,就注定是她这辈子的一切。
可她还是错了,错在盲目自大,错在自以为是。
叫醒她的是那天在武城最豪华的酒店大厅,她目睹事实,狼狈不堪地质问他为什么变心时,他吼道:“沈灼,我再受不了你了!”
一朝的背叛,往昔都化成云烟。
沈灼也想过这到底为什么,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所以,她凭什么怕见到他?
.有病
失眠一夜,沈灼到第二天凌晨才睡着,再醒来时已是上午十一点,床边早就空空如也。
外面有吸尘器的声音,大概是谭思古叫来的钟点工正在打扫卫生。
她撑着沉重的脑袋出门,以为谭思古已经不在,可是她在阳台的办公区看到了谭思古,他穿着米色羊绒衫,下面是灰色居家裤,正开着电脑和谁视频。
他竟然没去上班?!
来打扫的中年女人和她打招呼,“太太上午好。”
沈灼一时局促,连忙点头,谭思古那边已经注意到她,他和视频里的人说了句什么之后,阖上电脑,走出来说:“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