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听人说,那个猎户又来了。”
虞汐玥放下手中的书,转脸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贴身丫鬟翠儿一脸犹豫,又带着紧张的看着她。
“那猎户今日是带着媒人,抬着聘礼上门的,婚期今天大概就会定下来。”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虞汐玥点点头,又提醒道,“翠儿,别让人知道,你告诉了我这个消息。”
翠儿略有些惊讶的看着虞汐玥,咬了咬嘴唇,开口道,“小姐,我怎么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虞汐玥叹了口气,当然不一样了呀,你家小姐的芯子都换了,怎么可能还跟以前一样。是的,虞汐玥是个传说中的穿越女。
五天前,虞汐玥加班到快凌晨才骑着小电驴回家,路上没什么人,她骑车速度便快了一些,她又累又困一晃神儿,没察觉到红灯已经亮了,直接飙了过去,哪知道,这时候一辆大货车朝着她疾驰而来,等她察觉到危险,已经来不及避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撞飞了很远,而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在剧烈的疼痛和死亡的恐惧中,她渐渐失去意识。
再醒来,她就穿来了这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大虞。
虞汐玥亲缘浅,父母很早过世,姑妈养她到十八岁后,她就搬出去独自生活,姑父不喜欢她,一直防着她,生怕姑妈再拿钱补贴她,为避免给姑妈惹麻烦,她只在逢年过节和姑妈联系。
她给自己买了人身意外险,受益人填的姑妈,她想,有了这笔钱,也算弥补了一些姑妈抚养她的费用,姑父以后大概不会再挑姑妈的刺了吧。
虞汐玥从前是个卑微社畜,生活如同一潭死水,没什么可留念的,穿来了这里,她便当自己重活一世了。
她现在身处的这个地方叫嘉阳县,原身今年十六岁,是亲爹在青楼春宵一度的产物,那妓子生下原身后不久就没了,老鸨抱着原身上门,讹了一大笔钱后,将原身扔给虞家人就走了,亲爹将原身当做自己的人生污点,这些年一直将原身扔在乡下的庄子里不闻不问。
原身出生后一直都没有名字,几日前,被接回来后才给现取了名字,刚好和虞汐玥同名。
丫鬟翠儿提到的猎户叫陆沛,是虞家四姑娘自幼订婚的未婚夫,虞父不承认原身这个女儿,和猎户订婚的对象自然另有其人。
这桩婚事是虞家的老爷子定下的,十多年前,虞家只是沿街叫卖的货郎,陆家是富裕的猎户,两家也算门第相当,加上陆家父子对虞老爷子还有救命之恩,两家的亲事也就这么定下了。
后来,虞家生意越做越大成了嘉阳县大户,而陆家依旧是猎户,且因为陆沛父亲意外早早离世,陆家现在比从前还不如。
虞家早就不想认这桩婚事,偏偏猎户家的儿子却没一点自知之明,竟拿着婚书上门商量婚期。
陆沛手上有婚书,他若去衙门上告,虞家讨不了一点好不说,还会连带自家女儿名声扫地,日后想再嫁决计是不可能了。
虞家夫妻好说歹说,劝陆沛婚事作罢,又承诺了大笔补偿,陆沛却怎么也不肯松口。
虞家夫妻见退婚无望,愁眉不展之际,终于想起了乡下庄子里还养着个女儿。
原身身份尴尬,自幼在庄子备受欺凌,虞父派人来接她,她还以为自己苦尽甘来了,谁知,回到虞家才知道,接她回来是为了给小她几个月的妹妹替嫁。
原身听人说,那猎户长得五大三粗一脸凶相,跟个土匪头子一样,当即吓坏了,跑去苦苦哀求亲爹不要让她嫁,却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后关进房间了。
原身想不开,当天晚上,一根白绫将自己挂在了房梁上,丫鬟发现还算及时,却不知为何,有脉搏有气息,人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或许是因为原身一心求死不肯回来吧。
而虞汐玥则在这个时候,碰巧穿越时空过来,占据了这具身体。
理清了思绪,虞汐玥也是无了个大语,这家子什么人啊,她现在占据了这具身体,想让她替嫁,门儿都没有。
陆沛今天带着聘礼来,是正式来下聘的,只要虞家夫妻收聘礼,这桩婚事便是板上钉钉了。
虞汐玥望向铜镜中的自己,满脸稚气,没记错的话,这具身体还不满十六岁,这年纪就是初中生,这年纪就嫁人,还是盲婚哑嫁,虞汐玥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她在心里盘算,一定要将婚事给搅黄了。可她被关在房间里,也出不去,虞汐玥着急啊,心烦气躁的在房间里踱步。
前厅中,气氛凝重而紧张,媒人嘴里滔滔不绝的说着吉利话、奉承话,而虞家夫妻则一直沉着脸不说话。
陆沛挺直了脊背,沉默的站在几个系着红绸的木箱子前。他没见过虞家小姐,也不是非她不可,可祖父病重时日无多,最后的愿望便是看着他成亲,故而,一直催促着他上虞家把婚期定下来,不然,他也不会拿着婚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