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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了,没眼色的东西!”苟宦官尖声斥骂着伺候不力的小宦官,将帕子塞进齐皇嘴里,以防他咬伤自己。
齐皇抽搐着,出不了声,却是泪眼朦胧地看着苟宦官。
他这病,看着好似失去理智意识,其实清醒得很,全身痛得如同撕裂。
普通人还罢了,只会一心一意应付身体疼痛。
他却不同,他骄傲无比,想到自己堂堂帝王至尊露出这副丢人模样,就连灵魂也是痛的。
苟宦官最懂他的心,不由大恸:“陛下,您遭罪了哇!这要怎么办?”
忙着指挥人将齐皇扶到榻上去,要叫太医,却被齐皇咬牙切齿的模样吓着了。
“不……”齐皇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字。
前面才刚平息江皇后和太子的谋逆,他这里再接着病上一场,整个朝局便要乱了。
“是,咱不传太医。”苟宦官抹眼泪,看着齐皇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外面传来声音,却是诸皇子来给齐皇请安了。
齐皇眼里满是厉色,苟宦官急得满头大汗,这事儿必须他亲自出去才能打发走这些人精皇子,但他若是去了,谁来照看齐皇呢?
正为难时,就听一条男声温和响起:“陛下昨夜批奏折一直到将近四更,五更时分开始接见诸位大臣,进膳时也未闲着,才刚躺下歇息,要不,几位殿下先回去,稍后微臣向陛下禀告,再使人来请诸位?”
是东阳侯的声音,说得入情入理。
就听二皇子轻声道:“既是这样,那就有劳东阳侯了,我等告辞。”
殿外重新恢复平静,只听东阳侯平静地吩咐当值的宫人:“陛下正在歇息补眠,谁来都不见。”
苟宦官由衷松了一口气,拿起帕子给齐皇擦汗,就见齐皇艰难地举起手指向外面,嘴唇剧烈地颤抖着:“骥……”
苟宦官探询:“陛下是要让东阳侯进来伺候吗?”
齐皇眨眨眼,表示是这么回事。
苟宦官松一口气,赶紧让人将东阳侯叫进来帮忙。
太好了,终于有人和他分担这个可怕的秘密和差事了!
东阳侯快步而入,一时看到齐皇的样子,神色虽惊慌,却未惊叫出声,而是飞快地上前,低声询问苟宦官:“我该怎么做才好?”
苟宦官见他上道,也是很欣慰:“陛下这病得药敷,还请侯爷给老奴搭把手……”
东阳侯赶紧依言忙碌起来。
他之前被人暗算,是慕云晗天天给他推拿才治好的,跟着那姐妹俩,他好歹也学了一点医药常识,这会儿忙起来就很有章法。
他冷静,手稳又细致,加上时不时地用满怀爱意的目光心疼地安慰齐皇,就连苟宦官瞧着都很欣慰满意,更不用齐皇自己。
傍晚时分,齐皇终于缓和过来。
他全身都被冷汗浸湿,直挺挺地躺在榻上大口喘气,脸色惨白可怕,几乎是个废人。
东阳侯起身:“陛下,臣去换身衣裳。”
他的袍子被疼痛到呕吐的齐皇弄脏了。
齐皇哑声道:“就在这里换,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