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呜呜。”江萝低吟着。麻醉药的药效过去之后,虽然有镇痛棒,但是那种深入骨头里的疼痛,只有痛过的人才知道,是如何的难以忍受。江萝这样坚强的女人,都忍不住呼痛,可见那种疼痛,是怎样的难熬。“江萝,不痛,不痛了。”陈牧眼眶发红,低头看着江萝痛苦的小脸,温柔地抓住她的手轻轻抚摸着,用语言柔柔地安抚着。陈牧用手摸着打在江萝手上和腿上的石膏,心里像被人用锥子捅了一下又一下。“陈牧他没事,真好,真好。”江萝好像感应到了他的温柔,在梦中颇感安慰地说道。“罗简鸣,你出去,你们都出去。”陈牧将头轻轻趴在江萝的胸前,嘴里冲罗秘书说道。“啊?”罗秘书突然被点名,愣了一下,看到陈牧的样子,听到他略显哽咽的嗓音才立即反应过来,“好好,我们马上出去。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啊!”病房里只剩下陈牧和江萝两个人,陈牧的脸靠在江萝的怀中,眼泪终于流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陈牧喉中发出小兽受伤般的“呜呜”呜咽,低沉而痛苦,眼中的泪水划开两道水痕,顺着脸颊和下巴,直淌进脖子里,也沾湿了江萝胸前的衣服。“江萝,我该拿你怎么办?”陈牧问着她,也问着自己。“陈牧,陈牧。”江萝口中模糊地喊着。“我在,江萝,我在,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陈牧俯低身子轻轻环住江萝右边的腰,一个吻落在江萝因为疼痛而显得苍白干裂的嘴唇上。这个吻,带着他难以诉说的心痛、后悔,以及无悔的深情。陈牧知道,他配不上江萝。江萝那么聪慧,那么坚强,那么美丽,那么执着,那么善良,而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肮脏,他是恶魔,他不是好人。可是怎么办呢?这个女人,这个姓江名萝的女人,居然用这样毅然决然的方式,打开他曾经因为受伤而牢牢闭锁的心门,闯进了他的心里。“江萝,”陈牧抬起头看着她,脸上挂着泪水,可是却突然绽开一抹有些诡异和邪恶的笑容,“你既然决定了,就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的一切,都属于我!”作者有话要说:怕亲们着急,先发上来这些,本想一章多码点,呵呵。我莫名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文的情节不是由我决定,而是由陈牧和江萝在主导,尤其是陈牧。就像那一章,大纲里原本是打算写得超级甜蜜的,可是陈牧他不知不觉就让情节变成那样了。啊——我想写甜蜜,超级想,怎么还没写到,抓狂啊!我想上甜蜜的菜~争取早点写到犯傻陈牧“痛,痛……”江萝的声音渐渐转低,模糊低语的内容也由原本说的“好痛”两个字变为一个字“痛”。由于她真的很痛,痛到后来,她口中说的痛已经像是一种习惯性的话语,因为那种疼痛,是一直持续的。她只是觉得,这样一直喊痛,好像就会不痛一点。“江萝,到底是怎样的痛呢?”陈牧没有骨折过,更没有亲眼见过这么多处的骨折,所以他体会不到,但是他真的很想代替江萝承受这种苦楚。“罗简鸣,医生怎么还不来查房?”陈牧心疼江萝,就想找个医生问问,怎么才能让她不痛一点。“我的总裁老大,现在才早上六点不到,”罗秘书挑眉回答,“医生也是人,他们也要吃早饭的,查房的话,估计要七八点吧。而且昨天江萝的手术比较大,值班医生不够,几乎整个骨伤科小组大半的人都是被电话从家里或睡梦中call到医院里来的。不过医生交代过,有情况可以找值班护士或是值班医生。”“那好,你去帮我问问,怎么样才能让江萝的痛转到我身上,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应该有办法吧?”陈牧对罗秘书下了指令。“呃,老大,能不能换一个要求?这个也太强人所难了吧?”罗秘书苦着脸说道。陈牧移开一直注视着江萝的目光,转头瞪了罗秘书一眼:“那你就去问问,他们为什么让她这么痛,他们难道没有办法让她不痛一点吗?有办法为什么还藏着掖着?”说完,陈牧又转过头去继续凝视着江萝。罗秘书在陈牧的背后偷偷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老大,如果医生有办法,早就用上了。都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江萝多处骨折,愈合时间更久。尤其是她这次伤得这么重,一点都不痛才不正常吧?”“你是在跟我作对吗,罗简鸣?”陈牧没有回头看他,而是口气阴森森地威胁着,“你是不是在我手下干得太舒服了,所以想换个地方干干?”“老大,不要!”虽然陈牧看不见,罗简鸣还是赶紧摆手,“老大,我去问,我去问,行了吧?”罗秘书愁眉苦脸地向着门口走去,他觉得他老大的这两个问题,目前谁也没办法能够回答得让他老人家满意。“等等。”陈牧忽然又叫住他。“老大,还有什么事?”罗秘书心中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你再帮我问一下,为什么她一定要打钢板,难道现代这么高的医学水平,没有别的办法吗?以后江萝知道自己皮肤上留疤了一定很难受,”陈牧拿起沾了水的棉花棒,温柔到小心翼翼地给江萝涂着有些干裂的嘴唇,“还有,为什么她现在不能垫枕头,也不能直接喝水?她刚才一直喊痛喊渴,现在这样是折磨她吗?”果然。罗秘书愁眉苦脸地说:“老大,我知道了,你的问题,我都会一一问清楚的,保证给你满意的答复。”说着往门外走去。满意?满意个鬼!罗秘书真的觉得,自从江萝受伤后,他老大的智商就直线下降了,不仅犯傻,还特别不讲理。他以为医生就是万能的神么,他以为医生是十万个为什么还是百科全书!罗秘书无限哀怨,无限吐槽。尤其是他老大的最后两个问题,真是,唉,有常识的人就算不明白原因,也都知道医生那样交代也肯定是为了江萝好。可是怎么办呢,罗秘书也不能拿他突然不讲理的总裁老大怎么样,只能寄希望于医生能够有个好的解释,堵住他老大的嘴,安抚他老大现在极其紧绷的情绪。不过罗秘书真的难得看到他老大犯傻,以前陈牧都是那么从容淡定,永远胜券在握,仿佛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但现在,他老大智商下降的样子简直惨不忍睹,问出来的问题根本不像是他这种人会问的,连基本常识都突然开始不懂了。真的太难得了,罗秘书想,他是不是应该把王然王秘书也叫过来,好好看看这千年难遇的一幕。可不管怎么说,罗秘书是真的很感动,为他老大对江萝的深情,也为江萝的勇敢无私。那天的事,有些路人都看到了,就是不知道那边有没有摄像头记录下来那辆逃逸货车的车牌号,看来他是应该去调查一下。虽然他曾经英明神武的老大现在犯傻犯得他有点头疼,但是他罗简鸣的老大,怎么能让别人随便欺负了去!罗秘书重新燃起了斗志,雄纠纠气昂昂地朝前走去。术后的头个十天左右,江萝几乎一直处于不是特别清醒的状态。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偶尔被痛得醒过来也只是喝了点陈牧喂的混沌汤,就又睡了过去。陈牧一开始担心地要命,以为江萝有什么生命危险,就揪着罗秘书的衣领叫他去喊医生。后来医生来了,解释得嘴巴都快干了才让陈牧明白,这个是受重伤后的正常现象,尤其是江萝脑内虽然没有血肿,但是有中度脑震荡,而且当时失血几乎快要达到全身血液的三分之一,元气大伤,能够像现在这样已经是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