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长老。”他开口。男人一惊:“你……”“凌大长老,阎君身陨,尸骨未寒,今日还请先办正事。”冰山脸语气严若冰霜,面色冷酷无情。男人道:“良穆公子此出何话?”“这位冥公子当众对阎君不敬,惩治一下岂非正事?”听言起身道:“不敬是不假,不过此话也并非大过,再者,今日能来此殿上的人必定是鬼都所宴请有身有份之人,长老又何必咄咄相逼。”“你们……”男人无语。“各位冷静。”一道温润之声入耳。冥若尘抬头,只见那站立许久的少年答话了,他走到男人跟前小声说了几句便招呼鬼差下去了。他道:“父亲虽去,但今日亦是寿辰;九百年庚也算是寿终正寝,冥公子此话也并非是有伤大雅之词。”少年谦恭儒雅,全身上下透着正气,居然是阎君之子,难怪如此谈吐不凡。他道:“今日因私事耽误了一些时辰,怠慢了大家,还请各位谅解。”那少年微笑的看着殿下的冥若尘:“冥公子,今日殿上之事大可不必入心,你能到此处是我的荣幸。”从头至尾未显露过半点怨气,众人惊叹,不愧为阎君之子,当真是教养之至。“长老,请开始封位仪式吧!”少年退至一旁礼貌抬手。封位,是地府最高仪式,每当一届阎君圆寂之后,便会拟言以立新君;而伴随着新君而立的便是鬼都四位封王,一朝一替一更,乃至重大。“是。”男人低头,冥若尘等人也重新落座。“吾即先去,殿位空虚,当另择新君;吾儿喻可品行端正,教深喻瑟,吾爱深之,是用立为地府新君,望钦哉。”念罢,那少年跪下,众人随之皆跪。“殿下。”男人从一旁接过冠冕小心翼翼的为其戴上。众人异口同声:“恭贺阎君。”少年起身坐上高殿之椅子,挥手而道:“各位请起。”冥若尘怔怔的望着殿上,谁能想到他随手一救便救下了如今新上位的阎君殿下;倘若不是那救命之恩,恐今日怕是难逃一场牢狱之灾了吧。新君封立完毕,接下来便是四封府王了;男人翻开他手中拿了许久的折子。道:“新君立,封王立。”“第一位,东封府王;月良关,良穆上前听封。”果然,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内定之选当真内定,第一位便是那位冰山脸;冥若尘瞧着他,很好奇,这样一个冰山府王今后谁受得了啊!“东封府王良穆,方赐佩剑洗墨。”洗墨剑,首等大礼,如此看来,这地府四封王果真如传言所说,地位高的不是一般。良穆跪谢而回,殿下众人皆阵阵称赞。“下一位,南封府王,鬼都冥……”话到一半殿上忽然不语,或许那人怎么都未曾想到这位南府的封王居然是那个被骂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冥若尘。众人惊讶片刻,那才又道:“南封府王,鬼都冥若尘,上前听封,赐剑沧耳”冥若尘顶着殿中等人不屑的目光上前从那少年手中接过佩剑。“恭喜。”少年轻声道。“谢阎君。”男人接着宣:“第三位,西封府王,月良关听言上前听封,赐扇雅风。”众人又一阵惊叹:“这月良关可同时出了两位封王啊!不可限量,不可限量。”旁人惊叹,冥若尘也觉得不可思议,这到底是何来头啊,竟如此深受器重。“言兄,你这扇子可真好看。”“能否给我瞧瞧?”冥若尘投去羡慕的眼神,那折扇白而优雅,与之甚配。“给……”“第四位,北封府王,山海关林以谦听封,赐鞭冷月。”一身骑装上殿,行色匆匆,气度逼人;殿上的男子俊秀清冷,虽带一丝憔悴,但却犹如高高在上的皎月,令人不由的产生一丝敬畏。冥若尘又被吸引视线。虽不知是哪位大人物,但这次封受典礼算是参加值当了,官爵傍身并不重要,重要地是见识到了这朝堂之上百年难得一见的各种人物。“言兄,你这扇子可真是深得我心啊!”“要不咱们换换吧!”“这……恐有不妥吧!”听言为难道。“有何不妥?”“此物乃阎君所赐,不可随意调换。”良穆抢过扇子挡开横在前面某人,冥若尘抬头正好对上那张冰山脸,而且比之前更加冰冷了。“良兄,你可真小气。”他笑笑道。殿上:“四封府王毕,如下为各职鬼司……”--封位礼完毕便是宴席了。“良兄,言兄,两位远道而来,辛苦甚之,我再敬你们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