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蒙德还真是会说话。”格伦大致把那篇文章扫下来,微微一笑,然后把它扔到一边。“他现在夸我的时候,似乎完全忘记他当时不想让我进去、而我又是怎么不客气地冲进去的。”埃德加不由得也想到了那时的情形。“你那时的确挺不客气的,而且胆子很大。”他中肯地评价道,“要知道,在那之前,还没有人敢拦在我去路上呢。”“如果你那时开着你的战机,我保证识相地让开。”格伦不无揶揄地回答,然后又说:“不过那次算是真是的大出血了,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儿肉疼。还好,它最终被证明有价值。”埃德加闻言有片刻沉默。这他也记得,而且他还记得,在格伦这么做之后,很多人都在背后骂格伦愚蠢或者败家子什么的,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憋气。但事情在几年后变成了这样,那些人现在一定目瞪口呆。他不想让格伦回想到这么不愉快的记忆,于是转了个话题道:“所以你那时候拦下我,就是为了现在他们说的关系?”他一边说一边弹了一下报纸页面,发出轻微的哗哗声。“我那时根本不觉得你能够取悦……”格伦低声嘀咕,“我只是觉得萨蒙德不敢在你面前耍花招——这样总是保险一点。”“我该感谢你那时候就那么信任我吗?”从埃德加的语气来判断,他显然是被逗乐了。然后他在舒适的沙发长椅上往格伦靠了靠,身体微微下倾,声音也故意压低了:“那现在呢?取悦什么的?”格伦推了他胸膛一下,显得十足嫌弃的样子。“你说,如果我把你这种样子说出去的话,会不会降低我的情敌数量?”虽然他这么说,修长的手指却开始解自己的领口纽扣。“为什么?我可不觉得。”埃德加从他的脸看到他的脖子,没忍住凑过去亲吻了一下。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忙,以至于刚刚能放松的时候,两个人都忍不住那种亲热的意图。尤其是在典礼当晚,两人几乎折腾了一个晚上——事实上,格伦在那之后两天才能从床上起来。格伦从对方的眼睛深处看出了那种熟悉的欲图。他手上不急不慢,声音也不急不慢的:“认真地提醒你一句,注意形象。他们不都说你是高贵又禁欲的吗?”埃德加一把抓住他的手,一起动作着去解那些碍事的扣子。指尖有意无意地从皮肤上划过,露出来一大片还未完全消退的红痕。“你觉得那可信吗?在我听到你的回答以后?”“……什么?”格伦有一瞬间迷惑,然后从埃德加短暂的眼神示意里看到了那份以他为封面的杂志,突然就明白了。“你不该是看到吗?怎么是听到?……你那时不是在招待客人吗?”但他这句话并不需要解释,因为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已经证明了一切。埃德加就着两手扣着的姿势亲吻上去,在间隙时低声说:“所以我说我不觉得——你根本没有情敌,要怎么降低情敌的数量?”格伦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这话的言外之意。什么叫没有情敌?完全就是“我眼里只有你一个”的翻版。纵使他曾经说过许多情话,但听到这个还是有点脸红了。因为他能听得出,埃德加是很认真的。“我不记得你以前那么会说话。”他责备道,但带出来的热气和语气里的喘息明显带着别的意思。埃德加已经把他的衬衫完全解开了,现在它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褪出来半个肩头。他一边亲吻着那上面自己留下来的痕迹,手指在胸前抚摸揉捏,一面含糊地回答:“大概是近墨者黑?而且,你不觉得,这时候这么说的话,很扫兴吗?”“你……”格伦正想说这才不关他事、只是埃德加的外表总是给人错觉,但是嘴唇又被结结实实地堵住了,两个人紧贴着倒了下去。接下来的日子,事情都渐渐走上了正轨。老威尔斯夫妇在伦敦逗留了几天,又回伯明翰去了。而温蒂已经入学,底子又偏薄,自然勤勤恳恳。而伦敦经济学院和金融中心是如此近,近到格伦每天都可以在两点之间步行来回。不过他现在也算个小名人了,若是要出门,还是别把脸在公众之下露出来为妙——埃德加不得不强调这点。要知道他现在可不是警察局长了,如果格伦被围在粉丝中间可不是什么好事(双重含义),说不定还有意外的危险。公司的发展也十分顺利。因为在这个时间点,英格兰乃至整个不列颠的经济水平都差不多恢复到了战前水平,而世界上其他地方零零碎碎的战争也差不多了——至少在远东,内战结束了,一个大国刚刚成立。这事情的确算一件大事,几乎所有人都会顺口议论两句。不过也只是几句而已,因为这和美国的干系比较大——现在只有他们还有钱去管别人的事情。再要提的就是,联邦事务部和内政部的路程不足一英里,从海军部、空军部、航空部、国防部和战争部的消息源源不绝。这属于大背景问题——如果打仗的话就不用谈做正经生意了——所以埃德加知道大致消息以后就转告给格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