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水顺着他沉毅的下颌线条,划过锋锐的喉结,那双充满神秘感的灰蓝色瞳孔,亦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邪佞。他看上去比时尚杂志的封面模特还吸引人,或者说,蒙上了一层危险色彩。见状,保镖们却齐齐打了个寒颤。今天气温很低,夜晚已接近零度,可谁会在近零度的大冬天喝冰水,喝的还是不加糖的巨酸柠檬水,不愧是季少。季应闲搁下玻璃杯,底座与大理石橱柜台面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哒”响,平静瞬间被打破,仿佛解除了某种束缚。沉静数秒。季老爷子语气不悦的质问:“你今天去医院,没去看小宁?”季应闲转过身来,背靠橱柜,长腿伸展,整个人隐在半明半暗的空间中,微光将他深邃的五官轮廓刻画得更立体。他嘴角轻扬,反问:“我跟他有关系么?”言下之意,用不着他去看。季老爷子十分气恼,拐杖狠狠杵了下地毯,克制怒火道:“他是你未婚夫。”“他不是。”“他不是谁是?订婚宴你当众退婚,他为此病发住院,你连看都不去看他一眼,那孩子多可怜,你明知道他喜欢你。”“爷爷。”季应闲截断季老爷子的后话,说:“不说这个,我正好有事找你。”季老爷子以为他转移话题,没好气道:“你小子找我就没好事。”季应闲回到客厅,长腿一展,大马金刀的坐在季老爷子对面,转头吩咐保镖,“你去二楼书房,把书桌上的那份蓝色文件夹给我拿下来。”保镖杵原地没动,询问式的看向季老爷子。季老爷子睇了眼季应闲,见他安分待着,确实有事要商量的样子,冲保镖点了下头。保镖得了首肯,立即上楼取物。季老爷子知道自家孙儿个软硬不吃,但又考虑到秦宁,便说:“你明天抽空去医院看看小宁。”季应闲半分迟疑也没有,直接拒绝,“我和他没可能,你就歇了那心思吧。”季老爷子挺直腰板,手活动地摩挲着拐杖,眼睛瞪着这个像难驯烈犬的孙儿,满腔恨铁不成钢。秦宁是多好一个孩子,性子温和又沉静,这兔崽子怎么年纪轻轻就瞎了眼哪。不多时,保镖拿着文件下来,季应闲让他直接放在季老爷子面前。季老爷子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地拿起来,随手翻开,待看清首页的几个黑体字,那血压登时蹭蹭蹭的往上窜。他把文件一扔,怒目圆睁。“这简直是胡闹!”医院。在诡异氛围中,短暂沉默。秦宁皱眉看眼前的贺凌寒,对自己的听力产生了一秒质疑。他问:“你说什么?”贺凌寒如旧复述,丝毫没有为此话出现羞耻感,仿佛在说什么理所应当的事。连旁边的保镖都听不下去,嘴角一抽,不忍直视的捂住双眼。秦宁沉思数秒,说:“贺先生,你可以交给你的保镖或者护工来做。”何必找他,况且今早这人才说了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又让自己去绑他。秦宁现在怀疑他不止有梦游症。贺凌寒神色不改,“报酬随你开。”说话时,他看秦宁的目光闪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自然。如果不是迫于无奈,他怎么可能对这个人说出那种话,实在是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出现那种情况,他既惊喜又讶异,无法抑制的产生渴望。渴望能再次……贺凌寒闭了闭眼,敛起心绪,说:“只要你肯再绑我一次,多少钱都行。”此话一出,不光保镖,连秦宁都露出“你是不是有病病”的表情。他仔仔细细瞧着贺凌寒,心说,这人是疯了么?非要自己绑他,原着也没提他有这种嗜好啊。保镖表情更惊诧,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要不要戳瞎自己”,他没想到自己会无意间得知老板那种爱好,老板不会又扣工资吧,好想装作没听到。而贺凌寒对两人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他唇线抿直,眉间拧出一个川字,似乎在纠结什么,很快,他说出了一句话。“条件你说,一次就好。”秦宁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人,花钱让别人绑自己,爱好过于清奇。不过他一心远离主剧情,不愿意跟反派有接触,摇头拒绝。“很抱歉,禁锢他人自由,是犯罪行为,如果你有特殊要求,可以另找他人。”贺凌寒:“……”贺凌寒脸色不太好看,冷得快掉冰渣了。他睐着秦宁,后槽牙咬紧。什么叫如果你有特殊要求,这个秦宁想到哪儿去了,简直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