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就麻烦了点,让天下第一公子睡地上被众人看,总归不太好。
男子家要脸面,她又不要。
沈郁也是一觉睡醒,才知道有人污蔑钱灿灿意图奸·污他。
一边是手帕交的母亲跟手帕交全家的性命,一边是被污了清白的钱灿灿。
沈郁茫然挣扎,再次感觉自己像是被卷在旋涡里无能无力的那个人。
时清站在营帐外面说的很对。
他想面面兼顾,他想当好人,他怕选择错误失去最好的朋友……
但他却为了个害他的人,把一个救了他的钱灿灿,推到了刀尖上。
他好像什么都想做好,但最后什么都做不好。
沈郁突然知道这一切该怪谁了。
怪他自己。
因为他,时清屡次被连累,却选择救他。
因为他,钱灿灿被钱母当场打了一巴掌,最后也没说他一句不好。
因为他,菱角跟孙黎黎都被卷进无形的争斗中,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
沈郁掐着掌心,说出实话。
心却像是被压在重石之下,没有喘·息换气的能力。
因为春猎一事,朋友没了,恩人没了,父亲那点本就稀薄的爱更是没了。
沈郁从那起便不再出门,怕自己连累到别人。
忽然有一日,钱灿灿半夜用石子敲他窗户。
等沈郁推窗出来,她站在庭院内的月色下,保持着一定距离,笑着问,“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她不是很好意思。
“看在我上次救了你的份上,你帮我一回呗。”
沈郁站在窗内,声音茫然,“我能做什么?”
其实在看见钱灿灿突然出现在沈府时,沈郁却没大声呼叫,就表明他在心底就已经选择相信她帮她。
只是,他能做的似乎很少。
钱灿灿凑过来,“帮忙拒绝我送你的礼物,告诉你爹你不喜欢我。”
她想用长皇子的势力,修剪钱家的大树。
这事钱灿灿本可以不告诉沈郁,只需要利用他就可以,但不知道为何,她还是深夜来了一趟。
沈郁抿唇看她。
钱灿灿对着月色,这才发现短短几日不见,他好像清瘦了很多。
沈郁明显已经躺下了,屋里小侍睡的正熟,他起来开窗的时候,身上只批了件大氅,里面是雪白的中衣。
清冷的白,在月色下,衬得他越发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清清瘦瘦,安安静静。
只这么看着她,像是在看一抹跟他不同的光。
钱灿灿心头微涩,酸酸的。
她曾经,也这般自我怀疑的看过别人。
钱灿灿低头往袖筒里摸索,最后掏出来一只镯子递给他,“报酬。”
看似是随手摸出来,其实却是来之前刻意带上的。
沈郁收下了,只是事后跟父亲说时,没说自己讨厌钱灿灿,只是说她送的礼物过于贵重,不好收下还是退还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