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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伍(第2页)

郑小茶说:是的,娘知道了。

花子说:您不知道的,您一定是认为我在说疯话,可是这一切都是真的。

白夜急了,他知道郑小茶现在已在苦苦支撑。他想对郑小茶说清一切,可是却不知从何说起,连他自己也没有弄清楚,为何他离开了白家沟十年,可是白家沟的时光才过了十个月,难道说白家沟的日子是一个月像一年一样的漫长?

郑小茶说:白夜,你一定是饿坏了,渴坏了,你就少说一些话吧,你要省下力气,说话太耗精力了,你听我说话就行了。也不知还要把我们绑多久,他们是不是把我们给忘了,他们是想活活的饿死我们呀。孩子,我对不起你,你还这么年轻,你才十六岁。你少说一些话,你已经在说胡话了,那么你离昏迷就不远了。你不要争辩,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我就算死也值得了。只是我不该拖累你,这让我死不瞑目。郑小茶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像一只蜜蜂在嗡嗡了。可是花子却能一字不拉地听得清清楚楚。

花子现在急于说明他的真实身份,他开始为他进入白家沟一直对母亲郑小茶隐瞒了身份而后悔了。

娘,您不知道,我没有说胡话,我一点也不糊涂,也许我们真的活不成了,我一定要把真相告诉您,我真的是白夜。您不相信我,可您总该记得马角叔叔吧。

花子的话一出口,郑小茶浑身一阵颤抖。

马角,你认识马角,你见到了马角?

郑小茶的意识开始像一只鸟一样飞了起来。

花子说:马角叔叔为了找我,在外面流浪了整整十年,吃尽了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我,把我带回了白家沟。

郑小茶喃喃道,马角,马角。

郑小茶突然急切地说,那你的马角叔叔为什么没有回来。不对,不会的。十年,怎么可能呢?马角走了明明才十个月,怎么会是十年呢?我的白夜才六岁,也不会是十六岁。郑小茶想到这里,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熄灭了。

花子听见郑小茶轻轻地抽泣起来。花子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他知道无论他怎么说,郑小茶都不会相信的。

娘,花子在心里喊,我真的是白夜啊。我真的是您的儿子白夜,花子就是白夜,白夜就是花子,儿子和您分离了十年,儿子回来了,回来是为了报仇的,要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儿子一直隐瞒着身份,是为了慢慢地弄清楚那些事情的真相,货郎突然消失的真相,儿子离开白家沟的真相,这背后还有很多的谜团。想到这里,花子有一些绝望了,他现在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掌握。不能死,一定不能死,也一定不能被绑在这里任人宰割。求生的让花子坚持着,他发现这一刻他变得冷静无比了。可是该怎么对娘解释呢,花子也糊涂了。怎么会在外面流浪了十年,而在这里却只是十个月呢?

一只蜘蛛趴上了白夜的额头。

白夜说:蜘蛛你知道吗?谁能告诉我。

蜘蛛趴在白夜的额头做梦,蜘蛛梦见它变成了白夜。白夜的意识就模糊了起来,他也开始做梦了,他梦见他变成了一只蜘蛛,尾后拖着长长的丝线,在无垠的空气中飘浮。他在梦中得到了一个暗示。一切都是梦幻。

白夜在做梦时,郑小茶唱起了歌:

正月怀胎正月正,好比露水洒花心。

露水洒在花心上,不知孩儿成不成?

二月怀胎百草青,鸳鸯枕上说恩情。

半夜三更丈夫问,不知孩儿假和真?

三月怀胎三月三,三餐茶饭吃两餐。

茶饭好似吃苦药,走路好似上高山。

……

七月怀胎正逢秋,犹如架上吊葫芦。

罗裙紧裤长短带,免得为娘不知羞。

……

郑小茶想起了货郎。唱到二月怀胎百草青,鸳鸯枕上说恩情,半夜三更丈夫问,不知孩儿假和真时,郑小茶不可遏制地想起了货郎。郑小茶想起货郎时,就听见了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货郎的声音:

收鸡毛鸭毛鹅毛,烂铜烂铁烂胶布换火柴呐!

货郎像一朵云,飘到了白家沟。货郎像一个梦,进入了郑小茶的心。货郎的眼睛会说话,他不用开口,只要朝她眨眨眼,她就能明白货郎的心里想些什么。货郎说话像诗。货郎本身就是一首诗,一首专门为郑小茶写就的诗。白家沟的山花开了,白家沟的山花真烂漫。

货郎和村长关系很好,关系好到不能再好,货郎每次来,哪里也不去,直奔村长家,先把给村长带来的东西一件件摆出来,那是村长喜欢的烟。货郎还给村长带来了一个精致的烟嘴。

货郎每次来了之后,郑小茶都会下厨炒上几个菜,热上一壶酒。货郎来到的日子,郑小茶觉得浑身都荡漾着勃发的春情,树上的黄鹂在叫,叫得情意缠绵,货郎和白大迷糊在喝酒,每次白大迷糊都喝得烂醉。货郎就会起身说,我走了。货郎走之前,从他的货挑子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都是郑小茶喜欢的东西。货郎知道郑小茶的心,郑小茶想要一盒雪花膏,货郎拿出的盒子里就会有一盒雪花膏。郑小茶想要五彩丝线,货郎拿出来的就会是丝线。货郎拿出来的东西交给郑小茶之后一言不发就走了。于是郑小茶就开始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下个月货郎的来到。有了期盼的日子,郑小茶变得心如春水,面似桃花……

货郎。货郎。

郑小茶喊出了声,她被自己的喊声惊醒。身边哪里有货郎,只有无边的黑。绑在她背后的花子还在打着呼噜。深秋的夜冰一样的凉。满天都是星星,密密麻麻。一颗流星划过天幕,郑小茶想,但愿这一颗是她的星。郑小茶轻轻一跃,就追上了那颗星。郑小茶在天空中随着星星一起陨落,一起堕入无边的黑。郑小茶一阵恍惚,她灵醒了过来,可是灵醒过来不到一分钟,她的意识又迷糊了起来,她听到了一阵轻细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离她不远处停了下来。郑小茶感觉得到,就在她的前面不远处,站立了一个人。郑小茶感觉到了那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郑小茶感觉到了危险正在一步步地靠近。可是那呼吸声渐渐地平静了下来,郑小茶听见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在那一声叹息之后,郑小茶听见了脚步声渐渐地远去了。郑小茶的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下来,那脚步声忽然又停了下来。紧接着郑小茶就听见了那脚步声急促地朝她而来。郑小茶张嘴想要喊,就感觉有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她努力挣扎,可是她被紧紧地绑在树上,郑小茶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感觉自己轻轻地飞了起来。她真的就飞了起来,她一下子就飞到了槐树上,她像一只鸟一样栖在树枝上。她看见槐树上绑着的两个人,她还看见了一个黑衣人正在努力捂着一个女人的嘴。那不是我吗,郑小茶想,那么我又是谁?郑小茶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她这是死了。郑小茶就感觉到了一阵巨大的悲伤。不是为了自己的死去,而是为了树上绑着的另一个人。郑小茶在飞上树枝之后,就灵醒了过来,那个花子就是她的儿子白夜,而白夜身边的那只猫,郑小茶却从他的眼里看出来,他是货郎。郑小茶的悲伤又加深了一重。那么说,货郎是死了,不仅死了,而且转世成了一只黑猫。黑衣人现在开始去捂白夜的嘴了,郑小茶从树下跳了下来,她觉得她像是一片树叶,不,她觉得她就是一缕轻烟。她伸手在那黑衣人的背后捅了一下,黑衣人打了个激灵,尖叫了一声,可是他回过头来并没有看见什么,黑衣人又要去捂白夜的嘴,黑猫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一爪子抓在了黑衣人的脸上,黑衣人惨叫了一声,落荒而逃。

十七

马角带着白夜过了河之后,就真的迷失了方向。于是马角就开始一路打听起白家沟来,可是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白家沟在什么地方。至于楚州,那也似乎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马角这时并没有想到,命运会安排他与一个重要人物的重逢。

马角和白夜走到了一个叫来家铺的小镇。说是小镇,其实也不准确,这是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街,一条青黑色的公路从小镇上穿过,公路两边的小坡上就零星地散落了几家饭店。远远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是一间铁匠铺。还有几间小房子,都是黑瓦土墙,在临公路的这一面开了一个小方窗,里面坐着一个妇人,摆了一些小杂货。远处的山林间。一辆汽车呼啸而过,饭店门口的女人就会站到路边挥动着双手,可是车并没有停,呼的一下冲了过去,将路面的积雨溅了女人一身。另外两家饭店门口的女人就呵呵地笑了起来。那个女人就叽叽歪歪地骂了起来,也不知是骂另外两家饭店门口的女人,还是骂那司机。发瘟的,死砍脑壳的。并且将咒亲切地问候到了被骂者的母亲身上。

路边的一棵树上,贴了一张黄表纸,上面鸡刨鹅走地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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