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血水似乎畏惧神识散发出的淡淡萤光,被尖利的神识逼退半寸,终于令梅拥雪获得喘息之机。
除此之外,那些神识化作的尖刺就像某种连接元件,从血水中顺势提取了一波信息。
大脑仿佛变成了一台接触不良的电视机屏幕,不断闪现出含有舞红绡的画面。不论画面里在讲述的是什么内容,舞红绡都是这些片段里最闪耀的绝对主角,每一刻都blingbling地发着七彩的莹光。
梅拥雪:“……”
这神奇的一幕,足足让梅拥雪迟疑了两秒钟。
她扪心自问,认为自己应该不是个深柜。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深柜了,舞红绡也绝不在她审美列表上。
所以眼前的这一幕,应该就如黑皮笔记本所言,属于她强行闯入了舞红绡的记忆。
片段式的快切镜头,流水般从梅拥雪眼前一一划过……
**梅拥雪看见,舞红绡坐在一个面目模糊的天衍道修士面前,血龙吟化作一把锋利的长剑,懒洋洋地架在对方脖颈上。
天衍道修士一连摆出九卦,每一卦的卦象都是“左护法此行大凶”。
舞红绡阴晴不定地看着面前摆开的铜钱、蓍草、竹签、龟壳和茭杯。
片刻以后,她仰天发出一长串大笑,随后毫不犹豫地一剑斩下对方的脑袋。
天衍道修士颈中飞溅出一泼热血,咚然倒地。而舞红绡毫无犹疑地跨过他的尸体,将那些五花八门的占卜工具踩入染血的黄泥。
“荒诞,荒诞至极。”
“你能替我算出九次险死还生的卦象,却未曾算出你自己的死期?”
有些嘲弄地踢开天衍道修士的人头,舞红绡饱满娇艳的红唇向上挑起。
“废物,学艺不精。下辈子再敢修天衍道,我还待杀你。”
**梅拥雪又看见,舞红绡屠灭了一个宗门,终于拿到了一枚金色的、可进入寒天秘境的令牌。
在回去的路上,她忽然遭遇了一位斗篷蒙面客的伏击。
那斗篷客似乎是个心怀死志的璇玑道,有备而来,专为刺杀舞红绡。
交战过程中,斗篷人几度落败,奄奄一息。
就在舞红绡升起轻视之心的那一刻,斗篷客蓦地拿出一只造型奇特的器鼎,外表非金非玉,像极了一口高压锅。
看到此处的梅拥雪:啊?
不是,等等??
一个长柄,锅盖上还带着一个放气阀……错不了,这就是高压锅吧!
斗篷客一手持锅,一手按锅盖,像是打包剩饭剩菜一样,捞住一段血龙吟,心狠手辣地扣压在器鼎里,任由锅盖被撞得乒乓作响。
这法器的材质里,似乎不含任何金材。一时之间,倒让被困住的那部分血龙吟无计可施。
下一秒钟,斗篷客吐血逃窜,用这种近乎不要命的方式,完成了对血龙吟的“强取豪夺”。
斗篷客跑得果断干脆,身后扬起一溜儿青烟,舞红绡却没顾得上追。
血龙吟察觉到自身的一部分距离自己的本体越来越远,正在脱离掌控,(还很有可能正在被炖),顿时陷入躁动。
它当场发疯,一点委屈也不受,精神状态变得非常美丽。
一直以来,血龙吟与舞红绡之间维持的微妙平衡,也因这个插曲被彻底打破。
舞红绡使劲浑身解数,几度动用暴力,才逼的血龙吟暂时屈服,把这嗜血疯狂的金材强行镇压。
风波落定,舞红绡浑身狼狈不堪。
她恨恨地抹了把脸,余光看见路边长着一丛茂密的蓍草,想起之前卜卦失败之事,怒上心头,不假思索地一鞭挥出,雪白的花瓣如同蓬灰,纷飞着挥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