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纾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眼角带笑,“不是喜欢的人么?”
冷夏叹了口气,无奈的嘴角上勾,算是回答了她的猜想,冷夏倒是不介意告诉秦纾,毕竟从第一次见面,这个人对自己就释放出了无限的善意,是她一直有意无意的躲避秦纾的示好。
“秦老师不觉得奇怪?”冷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注意秦纾的表情,她脸上似乎没有人任何动容,连惊讶都没有。
“奇怪什么?奇怪你喜欢女孩子?”秦纾温柔的看着冷夏,话语轻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冷夏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仿佛问了就显得自己反倒很介意一样。
见冷夏不说话,秦纾兀自开口,“我也喜欢女孩子,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秦纾眼神幽远,似乎在缅怀过去。通过眼前那虚幻的泡影,在无尽的雾霭中找寻细微的踪迹,佐证情窦初开时那烂漫又让人心伤的爱情。
“那你们在一起了么?”冷夏微眼底闪过一抹光亮,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另一个人亲口承认,自己喜欢同性。冷夏像离群的小兽,突然看见和自己模样相仿的同类,那种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并没有!她去世了……很多年!”秦纾的思绪突然被拉回,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她转头问冷夏,“喜欢她怎么不告诉她?”
“我们不能!”冷夏苦涩的摇头,不能说,说了连躲在角落看她的机会都没有了!不可以,也不能。
秦纾本想告诉冷夏要勇敢一点的,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下去了,她有什么资格对别人的喜欢指指点点?明明她自己都是个胆小鬼。
“说说我们的事!”秦纾适时的转移了话题,想让谈话变得轻松些,这孩子已经够阴郁了,她可不想让自己失败的爱情经历影响到她。
“我们?”冷夏不解的看着秦纾。
“我想收你做学生,必须要征求你的意见啊!”秦纾拍了下冷夏的肩膀,笑意盈盈,刚才的愁容转眼就不见了。
说来说去又回到了这个话题上,秦纾对于这件事还真是过分的执着,为什么每次见面都提收她当学生的事情。
“秦老师,我的眼睛仍旧分不清颜色。”再次提起,冷夏似乎已经没有那么抵触这件事了,有些事情时间会在不知不觉中替她抚平伤口,而且对于画画她并没有其他人想象的那么感兴趣。
“有什么关系?看不清颜色,你的素描仍旧画的很好!”秦纾倒是并不在意,她知道冷夏很有灵性,这种东西是天生的,敏锐的感知力和落于画纸上的张力灵气,这种东西是绘画中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有些人究其一生只能做个画家,有人刚出道就被人称为是艺术家。看似相近的两个词语,实际上千差万别。
“我的分数考不上北大。”冷夏头垂的很低,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丢人。三十七也算是北大重点学生输送高中,她们班级,不是看哪些学生考上了985和211,而是要看哪些学生考不上,考不上的人在班级里才是奇葩。好巧不巧她就是奇葩中的奇葩,大概只能念个二本吧!
“那就努力学习!我相信你,我不会看错人。我在北大等你!冷夏不要给自己设限,喜欢女孩子也好,对于绘画也好。做自己就好!”秦纾拍了拍冷夏的肩膀,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秦老师,不吃饭了么?”冷夏对着秦纾的背影喊到。
秦纾摆摆手,“跑的我都快吐了,还吃什么吃!下次吧,等你成了我学生的时候!”
冷夏朝着秦纾的背影摆摆手。成为秦纾的学生,成为文南的学妹,她想么?
冷夏在宾馆待了三天,每天都在忙着策划表白的流程。
这样不行,这样不行,这样也不行……镜子和冷夏视频看着她满床的草稿纸,气的她都要直接杀到北京了。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给自己喜欢的人策划表白仪式,我亏你做的出来!你真是没救了你!脑袋被门夹了,被驴踢了,还是灌水了,不不不,肯定是你的脑干被烧坏了吧!”镜子简直想不到什么更傻缺词来形容冷夏了!冷夏绝对是她这些年见过病的最重的人,比癌症还可怕,癌症还能化疗,冷夏这种就适合直接放弃治疗。
只要一提到文南两个字,对方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什么底线,什么原则,通通都能放弃。
镜子有时候会忍不住盯着文南看,可左看右看,除了长的好看一些,两个酒窝比较特殊,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长的好看的女生多了去了!她也长得不赖啊!自认为没比文南差多少,也不知道这冷夏怎么就瞎成这样,非扒着她不放!以冷夏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
“你就当我脑子有病吧!帮我看看这两个哪个效果更好!”冷夏将做好的两张设计图纸举到摄像头前边。
她分不清颜色,只能用汉字标注每个区域上边的材质和颜色。
镜子看的眼睛发酸,在心里狠狠的骂了冷夏一百零八遍有病,最后还是指了指左边的图纸。
“我也觉得这张更好,她一定会喜欢。”冷夏用手摸着上边的画面,像是针对着什么旷世珍宝似的,她想让文南有一个终身难忘的记忆。
她能为她做的事情越来越少了,冷夏能够感觉到,她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星期天的足球场上,观众席座满了人,场地正中间,铺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瓣,红色的蜡烛围成一个心型。从足球场入口开始,一路上点满了彩色的星星灯。两旁站着的都是文南班级的同学,她们每个人手中都带着一朵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