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时间已经不早了,卓雯收拾好行李,累的坐在我的梳妆台前,一下一下整理着头,嘟囔着:「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认识这么一家奇葩…早知道我还不如老老实实谈恋爱去呢,跟他扯什么犊子……」
或许想到了以前跟林路在一起的时光,她的双眼渐渐放空,开始呆。
我闪身,出现在她身后的镜子里,顶着案现场那天的脸,就那样冷冷的看着她。
她猛然回过神来,看到我的一瞬间瞳孔放大,直接从矮凳上摔了下来。
「啊!崔…崔灿灿!」
我冷笑一声,原来,知道我叫什么啊?
「咔哒」一声,婆婆推开主卧的门,大声道:「狼嚎什么!」
我消失在空气中,卓雯指着我的方向,道:「崔…我看到崔灿灿了!」
婆婆也变了神色:「你在说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卓雯定了定神,道:「你以为,你们做的亏心事就少了吗?崔灿灿已经缠上你们家了,说不定林路的死就是她搞的鬼!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你也快了!」
婆婆拍着门,气得身子抖:「你给我滚!」
卓雯拿上自己的行李箱,用肩膀顶开婆婆,从狭窄的卧室门口穿出去,离开了林路家。
卓雯走的一瞬间,婆婆像泄了力似的,慢悠悠走回客厅,佝偻着背,坐在沙上。
我飘在她旁边,冷冰冰的看着她。
其实生前,她并没有怎么难为我。
让我不理解的是,她帮着小三快入门,现在又把她撵走。
今天才明白,原来她最爱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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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怎么也想不到,本来其乐融融的一家,自从我死后竟然变得这般萧条。
先是唯一的儿子林路跳楼自杀,接着小三也被她亲手赶跑了,现在这偌大的房子就剩她自己一个人。
婆婆将桌上的支票拿起,或许用不了多久,她又会得到一部分来自公司的抚恤金,这样,她就能有好多钱了。
可怜我父母,在乡下务农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
而林路一家人,更是为了独霸我的保险金,隐瞒我的死讯。
或许,爸妈到现在都以为,我还在跟林路幸福地生活吧。
婆婆将用我生命换来的支票攥紧,压在枕头下,躺在床上。
或许只有这样守着钱,她才能得到心灵上的慰藉。
我耐心在床头看着,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容易睡着了,立马整个身体盖上去。
婆婆一个激灵,只觉得自己脑子清醒了,但是身上重重的,昏昏沉沉,四肢更是一点力都吃不上。
她慌了,活了这么大,怎么会不知道这叫鬼压床?
试着张了张嘴,她现自己尚且能动,上下唇一碰开始输出。
「哪儿来的孤魂野鬼,我a#……¥#」
身上一疼,果然网传的是对的,这些污言秽语确实能给鬼造成伤害。
但我不能退缩,失去这个机会,又得等一天,我不愿这么放过她。
随着她声音越来越小,尽管身上不停传来刺痛,但我仍然牢牢压在她身上。
婆婆慌了,她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只觉得浑身好像被禁锢在床上似的,被子好像有千斤重。
贴着她的耳畔,我淡淡道:「妈,你还记得我吗?」
寂静的夜晚听得很清楚,婆婆的心跳声好像能从嘴里吐出来。
她哀嚎一声:「崔…崔灿灿!」
不住的冷风往她脖子旁边吹,肉眼可见的,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已经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