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晏试探着喊,“爹,娘?”
“哎。”美妇人应声,随即笑了笑,“怎么变称呼了,之前不都喊阿母的吗?”
多说多错,时晏没正面回答,干巴巴笑了声。
两人关问了番时晏身体状况,再对地上跪着的小厮婢女们明里暗里敲打了番,时山,也就是原主的父亲,淡声说:“之后少爷用药切不可不放在心上,去找最好的大夫来医治。要是出了点差错,唯你们是问!”
林静琬也就是“时晏”的生母,两弯细眉,相貌十分静美,关照结束后一转话题,“听说晏儿最近和他走得近?”
这个他指的是楚问尘。原著里有所介绍,楚问尘的来由不清不楚,是突然出现在脂阳镇里的,被时家收养,但日子过的不怎样。
那从此来看,这个不怎样是真的不怎样了。不受原主待见,看到一次就会被针对一次。
时晏:“阿母,好歹他救了儿子,我就想去看看。”
林静琬温婉笑笑:“也是。”
“但楚家那小子……他命数奇怪,”林静琬拿来了手炉,送到时晏冰凉凉的手心,笑着说,“本来当时他带你去雪原,我就不同意的。咱们晏儿是天生富贵的命,虽然成为同门了,但还是少和他来往些。”
命数奇怪,时晏这些天也是有所耳闻。
在这方消息闭塞的小镇里,对楚问尘的身世普遍有两个猜测。
一是家人在场战乱里流离失所,而他受到刺激后这才丢了记忆,持此看法的人,都认为楚问尘挺可怜,平时能帮则帮。
另一则是认为,楚问尘天煞孤星。
楚问尘出现在脂阳镇时十五岁,浑身刀痕剑痕,凭空地就出现在了溪月林中。
据当时砍柴的人所言,他一转眼,就看到楚问尘躺在那了!
然后天降异火,足足烧毁了十几棵树木,更蹊跷的是那火水也扑不灭,也不蔓延到别处,就一直在那片地方和楚问尘身上烧着,一天一夜后方才自行熄灭。
信第一种说法的人多,信第二种说法的人也不少。当时镇里没一个人敢管这十四五的少年,还是时家人心善,才领养了他到现在。
时晏应了声,“儿子知道。”
林静琬走后,厢房重复寂静。因为风寒,时晏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下人们送了水过来,木桶里袅袅热气上升。
时晏想到333的话,如果进度正常,他最多就只能活两三年了。
心中才开始有点忧伤。
水面清澈,时晏略一照,看到了这具身体的相貌。
和他原来的脸有三分像,相较于时山,反而是更遗传了林静琬的美丽,唇红齿白,眼睛是和时晏最像的地方。
然而,让人无法忽视的,是脖颈上,头发上,甚至耳垂上戴的金银玉饰们——
脖颈上足足两条细金链子,头发上不知足地插了三四根玉簪,招摇地镶嵌了玛瑙珠宝,耳垂很可怜地承受了几个金银耳夹。但这具身体似乎是戴惯了,几天下来,时晏也没感觉到疼。
时晏眼睛瞪大。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吗??
俗话说君子如玉,但这一堆玉石珠宝戴下来,时晏只感觉到沉甸甸的……俗。
他头大地转了好几圈。恍然间心有所感,低头去看。
瘦削手腕上,金镯子银镯子玉镯子,一列排开,骚里骚气。
时晏清朗的眉目,随着看到了这只手腕,一点一点,变黑了。
这什么奇葩审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