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他本来只想拍拍祝青臣的脑袋,后来觉得拍脑袋不太好,可能会变傻,就想拍拍肩膀。
但是又怕祝青臣这个小身板承受不住,就想拍拍腰。
可是夭折夭折,拍腰的寓意也不大好,那就再往下……
最后就变成这样了。
殿中一片死寂。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门外再次传来宫人的声音。
“陛下,几位大人不愿离去,一定要守在宫门外,求见陛下。”
听见旁人的声音,祝青臣和李钺才像是被人推了一把,回过神来,有了反应。
李钺再次沉下脸色,满脸不耐。
他都说了,他带回来的这个人就是太子太傅,这群大臣还没完没了的。
砍了!全砍了!
忽然,一股不知名的疼痛从他胸口传来。
李钺低下头,只见祝青臣攥着拳头、咬着牙,铆足了劲,一脑袋撞在他的胸膛上。
他甚至还像马匹一样,在地上蹭了蹭脚,争取使出最大的力气!
——可恶的李钺,叫你摸我屁股!撞死你!
——撞、死、你!
李钺张开手掌,按住他的脑袋:“祝卿卿,你以为你是铁头?”
祝青臣没心思和他开玩笑,甩了两下脑袋,挣开他的辖制:“走!出去看看!”
李钺沉默不语,祝青臣扭头要走:“那我自己出去,你在这里等我。”
忽然,李钺伸出手臂,单手揽住他的腰,把他抓了回来。
祝青臣蹬着脚,奋力挣扎:“都说了我自己出去了!”
李钺却道:“穿上鹤氅。”
宫门外,风骤雪疏,宫灯明灭。
雪地里,两列禁军赤手空拳,将前来求见的十来个大臣团团围住。
为首的大臣有三个,正是祝青臣方才提到的卫平、沈竹和牧英。
中间的沈竹怀里抱着牌位,三人穿着素色便服,齐齐跪在宫门前,目光坚定,望着头顶巍峨高耸的宫墙城楼。
是,他们都是祝青臣的知交好友,这次过来,就是要给祝青臣讨一个说法。
十年前,分明是陛下自己抱着祝青臣的牌位,以夫君的身份,为他披麻戴孝,在他的灵堂上许诺发誓,此生不纳后宫,唯有祝青臣一位皇后。
还请了他们这些好友作见证。
可这才过了几年?
昔日灵堂起誓,言犹在耳,陛下转眼就从外面带了个小公子回来。
不论这位小公子与祝青臣有多相似、不论陛下觉得他有多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既然发过誓,那就不能食言!
既然他们身为陛下与太傅的好友,那就有责任提醒陛下!
与祝青臣共事过的凤翔老臣都这么想,也都这么干了!
他们也知道,陛下强势,这些年来,大权独揽,说一不二,若是惹恼陛下,他们绝对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