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不再犹豫,她绕过范大州,快步走过去:“小康,我来帮你吧。”
她动作迅捷,毫无预兆,范大州一愣,眼眸垂了下来。
许天用眼角余光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沉脸,更觉得有问题。
范小康像是没怎么跟人打过交道,见许天过来就紧张地摆手,话却说不出一句。
许天伸手假装去推车,其实是向下压,车子正在过门槛,前轮刚过去,她这一压,车咯噔一下,停在那里,她趁机把车上那个箱子仔仔细细扫了一遍。
没有血手印,没有特殊的痕迹或标志,似乎这就是个普通的木头箱子,放的那个位置正好当个长板凳。
范大州走过来,他已经恢复了正常,笑着说:“天天,这点活儿,小康自己能干,你别把他当傻子。”
许天什么都没找到,多少有些失望,她刚要收回视线,突然发现箱子下边的碎花套袖有点眼熟,“咦,这不是吴婶子的套袖吗?怎么扔到你们车上了?”
“啊?什么套袖?”范大州一脸迷茫地看看车上,然后从箱子下边抽出套袖,“这是吴婶子的?你确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吴婶子没用过我家车啊,兴许是跟我说话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
套袖这东西很常见,现在的人都很珍惜衣服,干活的时候会戴上套袖,免得磨袖子,所以大部分人的套袖是深色的,甚至是用工作服改出来的,耐磨又耐脏。
吴婶子给自家孙女做了好看的碎花套袖,人家不要,她就自己戴起来,还多次展示给别人看,来证明不是她不管孙女,是孙女不领情,所以此时许天一眼认了出来。
“就是她的,前天她还问我要不要,大热天的我真不习惯戴这种东西,就婉拒了,她怎么会把这东西送给你们?”
许天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打量箱子,这箱子真不小,可以蜷缩着躺一个成年人,只要不是大胖子,完全放得下。
范小康似乎吓到了,想赶紧把车推进去。许天一把拉住三轮车的后帮,“急什么啊,这箱子里放了什么?你这么紧张?”
“没……不紧张……”范小康往许天身后看了眼,眼神似乎没那么慌张了,但还是有点结巴。
许天发现他的眼神变化,马上提高警惕,但还是不肯放弃:“小康,吴婶子不会跟你们捉迷藏呢吧,她会不会偷偷藏进你的百宝箱里,想吓你一跳。”
范小康一听这话再次紧张起来。
许天还想诈他,却听到脑后生风,似乎有什么重物朝自己头上砸过来,她早有准备,一曲右膝,猛地往下一蹲。
哐当一声,范大州手里的木头没砸到她,用力过猛,整个人扑在车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就在范大州拿门挡往许天头上砸时,范小康也伸着双手,似乎在等着接她。
许天起身时,看到范小康惊讶的表情,瞬间明白了,这兄弟两个以前肯定这样配合过。
范小康在前吸引注意力,范大州在身后把人打晕,然后范小康再把人扶住,免得倒地发出声响。
她此时几乎百分百认定眼前这个大箱子装过活人或死人,总之这绝对不是什么装玩具装宝贝,顺便当座椅的普通箱子。
范大州没打到她,自己却被手里的门挡打在脸上,肋骨也硌到车帮上,疼的脸变了形,正艰难往起爬。
范小康见没能把她打晕,转身就想往家里跑,许天厉声道:“站那儿不许动。”
她一边说着一边抓住范大州的胳膊,用力一拧。
范大州啊的一声惨叫,险些跪倒地上。
外边的动静也惊动了罗主任家的宁越和胡东,他们匆匆出来时,正看到许天把范大州按倒在地上。
胡东吓了一跳:“小许,怎么回事?”
许天无奈道:“目前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箱子里有什么东西,范大州就从身后袭击我。光天化日的,我还说了公安局的刑侦队长就在罗主任家,他还敢这么干,这绝对是有问题啊!”
宁越气得瞪她:“袭击你?你哑巴吗?有事喊我们啊,没受伤吧!”
“没事!宁队,我怀疑箱子里有人!”
罗主任两口子已经吓傻了,“有什么人?死人吗?”
许天也不确定。
胡东掏出手铐过来给范大州戴上,范大州大喊冤枉,“我什么也没干,这是个误会。”
许天冷笑:“误会?我就想看看箱子里有什么,你拿着那么粗的门挡跑到我身后砸我后脑勺,这叫误会?”
宁越看了凶器一眼,更后怕了,那门挡是用来顶门的,老粗了。
范家这种老式的门,用这种木头在里边顶住算是手动反锁,门挡可能一直放在门后,这要往许天头上砸一下子,不死也得脑震荡啊。
让人惊讶的是范小康居然很听话,许天让他站那儿,他居然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呆呆听着他们说话,哪怕范大州被铐上了,他都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