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说:“今天省亲,厨房精心准备,饭菜特别丰盛。”
我一看,满桌的饭菜,依然没有我爱吃的东西。
说来,周家人根本不知道我爱吃什么。
继母特意把帝王蟹挪到周晴跟前。
周晴从小就爱吃螃蟹,但是她并不会剥。每回总是继母亲力亲为剥好了放她碗里。
如今有了傅晋。
傅晋接替了继母的活儿,负责替周晴剥螃蟹。
周晴继续坐享其成。
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我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
索然无味。
周晴依然对蒋俊格外地关注。
她谈笑风生地对蒋俊说:“姐夫长得真是帅气。周莉……姐也是个有福气的。”
我和傅晋皆是一顿。
习惯了听周晴直呼我名字,第一次听她喊我姐,颇有不适。
又而且,这句“有福气”出自周晴口中,实在是有些讽刺。
我默不作声,低着头继续吃饭。
傅晋剥好帝王蟹,剔出蟹腿肉放到周晴碗里,然后继续吃他碗里的东西。
蒋俊被周晴夸帅气,他似乎很是受用。
蒋俊明显已经适应了周家的环境,不一会就跟周晴聊了起来。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有说有笑。
继母骄傲于周晴的学识,她颇有些自得地看着周晴,犹如看着自己的心血结晶。
我和傅晋三两口吃完了饭,不约而同地来到花园透气。
仿佛这一场省亲,蒋俊和周晴才是主角,我和傅晋不过是路人甲乙丙。
“你怎么也出来了?”傅晋问。
他正坐在花坛边,用掉落的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花泥。
“里头闷热,我出来透透气。你呢?”
傅晋笑。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说了一句:“早春三月,又怎么会闷热。”
我坐到傅晋旁边,放眼虚空处。也不管他是善意还是恶意。
在周家,难得有人主动搭理我。毕竟,我曾经的话搭子只有我的狗莉莉。更何况,现在莉莉并不在我身边。
傅晋继续戳着花泥,他的动作更像是在发泄。
“可是饭菜不合你胃口?我看你也没吃多少东西。”傅晋说。
我没有回应。
傅晋边戳着花泥边说:“你们这些豪门子女,身在福中不知福,奢侈惯了,便不懂得珍惜。”
我转头看向他。
我淡漠地说:“很多事情,你不知道而已。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心事?有些苦,只有自己知。其实,谁也不容易。所以,谁也没资格说谁的不是。”
傅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压抑。
他欲言又止。
最后,傅晋说了一句:“总感觉,我们在某些方面有些相似。或许,咱们能成为朋友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