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我的血液……有问题。”森鸥外的脚步顿住,像是被他的直白惊吓,狼狈地避开和他对视。“呵,为了你?”他舔舔嘴唇:“不,你误会了。我是为了港口afia的生意。如果被合作方知道这里出了吸血鬼,我们无疑会损失一大笔钱。”“利益至上”是男人的座右铭,也是随时适用的借口。他们都心知肚明。森鸥外和耀哉离得很近,殊死搏斗或拥抱亲吻都恰好的距离。“真的吗?”他执拗地抬眼盯着港口afia的首领。一秒,许久。角力在两人交叠的呼吸中,在游走的时间里。终于,是森鸥外缴械投降。他几不可闻地叹口气,疲惫至极似地伸手环住耀哉的腰。“我很抱歉,如果当时听你的话就好了。”“别说了。”森鸥外的下颚搁在耀哉的肩窝,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夹杂血腥气的宁静。“我绝不会让你接受血液检测。”“接受了会怎么样呢?或许只是把我软禁。”森鸥外对耀哉的“天真”报以轻蔑的笑:“又或许永绝后患。”他顿了顿,似乎期待耀哉表现恐惧,可注定失望,遂干巴巴地继续:“把你关起来就是浪费纳税人的钱。”随时随地的“利益至上”。“中也怎么样?”森鸥外猛地睁开眼,捏一把耀哉的腰,压低声音威吓道:“你叫他什么?”耀哉把痛呼压抑在唇缝间,没好气地皱了皱眉:“中原君怎么样?”森鸥外闻言把他搂得更紧些,瓮声瓮气地说:“中也君的手套还在我这儿,是他升任干部的时候,我送的。”“嗯。”耀哉终于伸手回抱住他。森鸥外的腰部肌肉一僵,只是瞬间。一通电话打断两人的相互依偎。是气急败坏的山田君:“喂,小耀哉你在哪儿啊?我这里都快忙死了!”山田君的声音震耳欲聋,不说那么大声自己就听不清似的。耀哉意有所指睇着身旁的森鸥外,见他因同事过分亲昵的称呼而紧蹙眉头。“山田君一会儿可能还要麻烦你。”如果没猜错,他们的血液检测结果会汇总到山田君所在的实验室。“哈?你刚才说什么?”耀哉捂着另一只耳朵,重复后问:“……山田君你那里好像很吵,发生什么事了吗?”“当然吵啦,我都快被记者挤死了……”然后是突如其来的忙音,耀哉认为可能是山田的手机在混乱中掉落或者类似原因。他和森鸥外面面相觑。傍晚六点,下班高峰。拥挤的地铁内,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相邻而坐。他们都是聪明人,能从最细微的动作判断出别的乘客是否准备下车。相对无言。平时多话的太宰治垂着脸,表情晦暗不明。但—没什么能逃过名侦探的眼睛,他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鼓鼓的,藏着一团东西。现在还不是给太宰的时候,再等会儿。他对自己说。半个小时后,乱步和太宰下车。即便初秋渐冷,他们依旧被沙丁鱼罐头挤出汗流浃背。踢踏踢踏—他们并肩走到侦探社的大楼底下。是时候了。江户川乱步装作若无其事从口袋掏出一截绷带递给同僚。“太宰,这是你的吗?”太宰治愣了愣:“乱步先生,我的绷带怎么会在你这儿?”“噢,是我刚才在港口afia的地下室捡到的。”名侦探大可以编个过得去的理由却没有。因为太宰治是个足以和他匹敌的聪明人,还因为—太宰目光微震,不可置信地问:“乱步先生,你是说港口afia的地下室?”他几乎不假思索提步就跑,乱步花好大力气才勉强扯住他的袖子。“等等。”名侦探气喘吁吁地说:“我劝你不要回去。”太宰治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为什么?乱步先生明知道这截绷带属于谁。”乱步抿抿唇,面有难色:“你的……朋友正被卷入非常复杂的事件。”太宰听到这话笑了,他垂下眼帘看脚边花坛的雏菊。小小的一朵金黄色,太阳似的。“乱步先生曾经见过什么重要的人在你面前死去吗?”乱步摇摇头:“我的朋友好人坏人,大家命都很长的样子。”“是啊,”太宰喟叹:“但我亲眼看见他死了,因此愧疚了两年。今天既然知道他还活着,说什么也要找到他。”“然后呢?”乱步迷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