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的梦魇,满地的鲜血和惨死的向西,南浔从梦中惊醒时,眼中杀气瘆人。
向西自房瓦上坐起,不过几个喘息间,南浔便从屋里出了来,拼命地打着院中的木桩。
直到一个时辰后,晨曦微亮,向西才走了上来,“爷,将军回话了,即日返程。”
南浔接过那帕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并未回话。
向西拍了下脑门,又道,“奴昨日忘和您说了,今日宋小姐生辰,宋家早些时日送了帖子来。”
宋辞向来不在意旁人眼色,年年送了帖子来,可南浔只是私下命人送了生辰礼过去,从未出席过。
不过…倒是许久未见宋沂了。
前世,新帝眼前的红人。
“也是许久未给辞儿过生辰了,今儿便去瞧瞧吧。”南浔将手中的帕巾扔给了向西,朝浴房走去,“叫上姜时。”
宋辞的生辰宴是宋母一手安排的,所以,自然也给相府送了帖子来。
但因着两府并不相熟,也不抢宴辰之主的风头,闻笙往年都只去走个过场,与宋辞几乎无甚交谈。
是以,这日宴辰过半,歌舞升平,人们开始各桌游走祝贺时,闻笙仍不见南浔来此,只得示意绿玉一眼,便要起身离去。
却不想,她起身间与一端着酒水的婢女相撞,酒杯翻洒弄脏了她的裙衫。
“好个不长眼的丫头,怎么做的事?”绿玉一把推开那婢女,俯身帮她清理酒渍。
那奴婢自觉闯了祸,忙跪地求饶。
“无碍,下去吧。”闻笙淡淡瞥了一眼跪地之人,她不欲因这点小事,扰了宋家的宴辰。
然,她话落间,还不待那婢女叩首道谢,宋沂便从屏风的另一侧走了过来,关切道,“清禾,你可有伤着?”
而随着宋沂的到来,这宴辰间的众人皆将视线透了过来,宋辞笑得饶有兴致,“可快给闻家姐姐瞧瞧,伤着哪了?”
“我兄长啊,可宝贝他这师妹了。”听着,像是为宋沂当说客,可闻笙却听得出,宋辞是帮她划清与宋沂的关系。
绿玉闻言身子一顿,抬头瞧了闻笙一眼,恰好撞见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厌恶。
她直起身来,将闻笙挡在身后,“还请宋家郎君自重,莫要不知礼节,辱了我家小姐名节。”
宋辞与绿玉这一人一句,让宋沂的脸不禁白了又白,却只能朝着闻笙躬身致歉,“是沂逾越了,在旁席听到师妹这边的声音,担忧则乱一时忘了男女之忌,沂向师妹赔个不是。”
众人听了宋沂之言,神情各异,猜测着这相府和廷尉府可是好事将近?
“道貌岸然,当真是恶心。”南浔坐在树上,“你哪里是在赔不是,你分明是想这些个贵女郎君们,皆知你那蛤蟆心。”
“就是,区区一介庶子,竟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妄想丞相之女。”姜时才刚爬上上头,吃力附和道。
两人突兀的声音吓得众人一惊,闻声望去,只见出言之人是那盛京城里招猫逗狗的纨绔。
“他二人怎来了?”
“是啊,不是要来闹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