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栎要吃吗?还有一个呢。”方余甜推了推自己手边未拆的蛋糕。“我不吃。”看了眼因为吃到甜食浑身冒幸福泡泡的方余甜,封栎敛起眼,面上笑意消失。方余甜像朵盛放的明艳玫瑰,哪怕身处泥潭也会拼命冒头,向世界展示她的美好。可泥潭哪配得上她,她应当被放入最好的温室里细细呵护。封栎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有许多道细小的伤疤,粗略一看倒是不能发现。封家……快要找上门来了吧。夜晚,方余甜因为劳累了一天很快就进入睡眠,封栎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睡颜出神。她心绪很乱,不出一星期封父就会发现她那个后母的把戏,派人来找她。曾经天真的她还以为是苦难熬到头,实际上不过是提前进入死亡倒计时罢了。“唔。”身旁的方余甜难受地哼了哼,换了个姿势,往封栎这边凑,柔软顺滑的发丝搭在封栎指间。摩挲着手中的头发,封栎心下有了决断。方余甜又在梦里醒来,还是在那个小孩的视角里,这次小孩醒了,扶着墙一点点向前走。这具身体虚弱到了极点,身上没有一处不在发送难受讯号,甚至因为伤口感染,现在还有些发烧,脑袋晕晕乎乎。“她”走一步就要歇一步,冷汗不断冒出,摇摇欲坠的身体好像随时会倒下,方余甜不自觉为“她”紧张。好想告诉“她”,别走了,走不到的。但是“她”还是凭着这份毅力,走到了公路上,坐在公路旁边,“她”喘着大气休息。方余甜感觉喉咙火辣辣地疼。过了一会儿,“她”站起来准备继续走的时候,一辆白色轿车停在了她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一个女人温和的面庞,她看着“她”慈爱地询问道:“小朋友,你在这里做什么?你爸妈呢?”方余甜一眼就觉得这个女人不似表面温和,因为这个女人跟她那该死的养父一样,眼底都带着深沉的疯狂。但是方余甜终究不能控制这具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摇头,扯着嘶哑的嗓子回答:“我走丢了。”闻言,女人面上带上了悲伤的表情,眼里含泪,满是怜惜地看向“她”。方余甜看了一眼,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小朋友,要不要阿姨帮你找爸爸妈妈?”“她”显然是很有警惕心的小孩,没有立刻答应,但是看了几眼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和陌生的地标。但如果不相信面前的女人,她根本不可能找不回去。于是,“她”轻轻点点头,说了声:“谢谢。”那女人见状十分高兴,打开车门让“她”上了车。车里凉快很多,“她”进来后感觉头晕的症状好了一些。“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细细打量面前的女孩,女人眼里露出几分满意,方余甜看了很想报警。“她”犹豫片刻,小声回应道:“封栎。”方余甜顿时惊讶:“啊?什么?”“我叫封栎。”“她”又重复了一遍,一字一句,十分认真。封栎?这个被人刻意抛弃的可怜小孩是小栎?完全接收这条信息后的方余甜从一开始的震惊中脱离,她沉思了片刻,觉得还挺合理。她来这个世界之后唯一有联系的人就是封栎,如果这个奇怪的梦如果要跟哪个角色有关,那必定是封栎。原作里,封栎的设定是“从封家走丢”,但是仅仅是走丢就很没有逻辑性,封栎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在枫省长到成年了封家还找不到就很不合理。变成在后母刻意设计下“走丢”,就多了很多的解释空间。世界在帮她合理化设定。“走丢”不过两个字,方余甜写设定的时候甚至不需要两秒。但是却能给封栎带来了这么多的坎坷。小封栎这一路的绝望、悲伤、迷茫和痛苦,方余甜全都感同身受。她深刻地认识到,自己轻描淡写的一个小设定,对于封栎而言,也是一场灾难。“封栎,是个好听的名字。”女人温柔地笑笑,看见小封栎头发上有泥土,毫不介意地伸手帮她轻轻拍掉。“谢谢您。”小封栎似乎颇受感动,感激地对她笑了笑。方余甜在她的视角下看着那个女人,只觉得她脸上都是不怀好意,不禁在心底抱怨道:“她是个坏人,傻小栎。”方余甜心尖蓦然有些酸疼,她在这里心疼、愧疚、着急全都无济于事。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下一秒,小封栎眼前一黑,向后倒去。方余甜睁开眼睛,从床上猛地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