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的欲言又止变成了忍不住发笑,倪扬拿过他手里的杯子:“已经没水了,别抱着。”
二叔愣神,过了会才问:“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倪扬反问:“你对谁都这么冷淡吗?”
似乎发现了彼此的共同点,相视笑笑。倪扬说:“穿衣服吧,过一会路上堵车很厉害。我先出去抽根烟,你不用太着急。”
二叔点点头,目送倪扬离开房间。等房门关上,他的目光才移到倪扬掉落在地的纸上,注视了好大会后决定拣起来。他将东西放到桌上,并未看内容。不料等他穿好衣服,纸又被吹到地上。
经过两次折腾,原本折着的纸已是半展开状态。二叔不经意地瞅到上面几行字,愣了愣才确定这是病历。二叔刚想将纸展开看个明白,没想到身后的门却被倪扬推开。
倪扬抽完烟洗手的时候,才发现装在口袋里的病历不见了,他急急忙忙地回来,打开门却看到这幅情景。他快步走向二叔,二话没说便把他手里的病历夺过去,冷声问:“你看了多少?”
二叔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变的粗暴,低声问:“这是我的病历吗?”
倪扬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质问:“我问你看了多少?!”
二叔显然被倪扬的转变吓到了,许久不肯说话。倪扬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不起,我刚刚…”
二叔问:“那上面写着什么不好的事吗?”
倪扬疑惑地看他:“你没看?”
二叔摇头:“我刚想看你就进来了,我不该动你的东西…”
倪扬叹口气,说:“算了,走吧。”他转身先走,将二叔留在身后。
直到倪扬走到门口,二叔才说:“我知道上面写的什么,我早就知道了。”
倪扬刚抬起的脚又退回去,他僵硬地站在那里,连转身的力气都没有:“你说什么?”
二叔苦笑:“你不用瞒着我,我很久之前就知道。”
倪扬忍不住握起拳,又慢慢伸开,才问:“为什么?”
二叔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低下头:“什么?”
倪扬将声线压到最低:“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
二叔说:“不是,我拒绝你…根本没有理由。”一句话似乎把所有的勇气都花光,为什么窗户明明关上了,耳边的风还是不停的吹?
倪扬转身,目光最后落到二叔身上。他将口袋里的病历掏出来,平静地丢到二叔面前。
二叔并没有捡起来:“对不起…也许我就不该出现。”
倪扬说:“有两个三字词最没用,一个是对不起,一个是我爱你。”
二叔被这话弄的哑口无言,他想抬头看看倪扬,却又没有勇气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