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和鸣,不也要两人共同使力?”简瑶很有自知之明:“我什么都帮不了他。”若裴湛当真想娶她,其中难度必然艰辛,她不想在这时去拖他后腿。青栀有些哑声,半晌,她才小声地说:“姑娘是最好的。”简瑶抬眸失笑,眉眼溢出点点风情,少女的轻媚浑然天成。青栀一时竟看呆了去。半晌,青栀窘迫回神。她是真心觉得自家姑娘是最好的。柔弱却自有韧性,命运待她艰难,可无论何时,她从未见自家姑娘泄气过,哪怕一时迷茫,她也自始至终都坚持本心。青栀想,她家姑娘,合该被旁人喜爱着。撒娇(捉虫)御书房,裴湛垂首立于台阶之下。圣上身边的刘公公躬身而下,将他呈上来的东西递交给圣上,才又低头站在一旁。圣上沉眸翻阅,半晌,久久未曾抬头。大殿内的气氛压抑,安静得近乎落针可闻。半晌,位于龙椅上的那位才抬起头,他目光沉沉地盯着裴湛良久:“羡之啊,你可知道,你这封奏折意味着什么?”裴湛情绪没有丝毫变化:“知晓。”大殿内又陷入死寂,一时只剩那位敲打在案桌上的闷声。裴湛垂眸不语。他知晓,事关两位皇子,圣上心中必然纠结。但这些和他无关,他只要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就好了。不知过了多久,圣上才威严开口:“这么多年,一直让你处于暗中,委屈你了。”“从今以后,你就站到明面上,来帮朕吧。”这句话落下,圣上才靠向身后的龙椅,他抬手捏额,这一瞬间,他似乎衰老近十岁。裴湛尽收眼底,动作不着痕迹地一顿,他道:“舅舅当以己身为重。”圣上似看出他眼底的担忧,须臾,摇了摇头:“朕无碍,待大理寺卿递了辞呈后,朕就会下旨,你做好准备。”这声准备,意味深长。裴湛走出御书房的时候,太子和二皇子刚好都在外面,巧得让裴湛情不自禁眉梢轻挑。他拱手:“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羡之这个时候还在宫中?”太子有些讶然,温和地示意。裴湛稍稍颔首,不紧不慢:“陪舅舅说会儿话。”太子笑,裴湛倒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只是二人叙家常,就让二位皇子等在外面?不过裴湛敢在御书房前这样说,就无人敢揭穿他的怠慢。太子侧头看向裴湛,似只是笑言:“羡之和父皇亲近,连孤都为之羡慕。”裴湛挑眉,敛去眸底深处的不耐和乏味,不等他回话,二皇子打断了二人:“本殿进宫时,看见了肃亲侯府的马车等在外面,应该是在等世子。”二皇子的确想拉拢裴湛,但他自觉和裴湛不熟,并且他身为皇子,无需低三下四地和裴湛套近乎。他一贯称呼裴湛为世子,而不是如同太子那般张口不离羡之。君臣有别,交之有道。二皇子对裴湛轻颔首,才和太子道:“皇兄,父皇在等着了。”哪怕二皇子冒然开口打断他的话,有不敬嫌疑,但太子依旧神情如常,缓缓点头:“你说得对,羡之早些回去。”裴湛躬身,等二人进了御书房,才站直身子。和刘公公颔首,刚要离开,忽顿,裴湛回头,看向太子身后那个奴才,他坡着脚,走路姿势有些别扭,却健步如飞,紧跟在太子身后。裴湛眸色稍深。白三早等着他了,时辰不早,晚上风凉,白三将披风递给他,低声报信:“刚有人来说,侯爷在皇宫外等着您一同回府。”裴湛步子一顿,有些头疼,他眯眸看向白三:“你走漏风声了?”白三忙忙摇头:“属下哪敢啊!但、小侯爷有什么事能瞒过侯爷?”这倒是实话。但裴湛听着,就觉得不是那么舒服。离得老远,他就看见肃亲侯府的马车停在皇宫门口,裴湛抵着舌根,轻啧一声,至于吗?裴湛不紧不慢地走到马车边,说的话没个着边:“侯爷日理万机,我回趟府,哪还劳烦侯爷亲自来接?”帘子掀开,露出肃亲侯那张儒雅沉稳的脸庞,他举杯喝茶,眼皮子都没掀:“有这贫嘴的功夫,不如回去自己和你娘说。”裴湛堵声,老老实实地上了马车。一本册子直接被扔在裴湛身上,靖和长公主气得口不择言:“事关两位皇子,影响甚重,你一声不吭,连句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去面见了圣上?”“怎么?你当真以为你当上大理寺卿,就翅膀硬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