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埋头苦干,几乎把整个庭院翻了一遍,屋里的菜蔬堆得满满。赵庭进屋时,都挪不开脚,他使一番巧力,翻了个筋斗,落在了贺景面前,避开了地上的所有障碍。贺景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好身手。赵庭知道自己的造化是从何处来,此时向贺景行了一个抱拳礼,他是个老实人,说话不绕弯子:“以后用得着我赵庭的,贺少爷别嫌弃我。”贺钟哲听了就有点不高兴了,到底发工资的是谁啊。他这边还没来得及说出一点埋怨,就听不远处传来女人的尖叫,然后是东西打碎的声音。在夜幕降临下尤其地令人心惊。现在这种特殊时期,任何古怪的动静,都足以引起十分的警惕。“什么情况啊这是,别不是有东西要闯到家里来了。”贺父不好不多想,那天在鑫火酒店餐厅里,也是一声尖叫起的头。10贺景心下诧异。在他的记忆里,丰阳这边本不该这么早就有邪物入侵。他本能地想到来此地的那晚,路边停着的两辆车。如果照着末世初期的邪物智力,按理是不可能沿着公路走六七十公里到达这里的。不过要是邪物进化,这就不好说了。若真是进化过后的邪物……贺景看了看手中的桃木剑,如果对上,就当是给他试剑了。抬手在门口布上一个辟邪阵,又抽出一条新做的法线给赵庭:“帮我照看一下他们。”赵庭一接过就气势汹汹地挡在了贺父和老张的身前,包揽道:“没问题。”贺景提着剑,走出了院门。此时天色渐暗,正是邪物隐匿和作恶的好时候。他凝神聚气,偏过头,视线锁定了一个方向。“嗬嗬……”“咔喳……”贺景越靠近那个方位,能听见的声音就越清晰。屋主人显然已经遭遇了不测,窗户上破了个大窟窿,从外面看过去,屋里漆黑一片,像是一个恶魔,贪婪地朝着外界张开大嘴。等他走近到一定距离,那声音戛然而止。果然是进化过的邪物,已经开始提防起了未知的危险,或者是说,它对新鲜血食的欲望更大了,更贪了。不过这样也好办。贺景直接散符于身前,以身为饵,等着邪物撞到他的剑上来。“哒……哒……”一团黑乎乎的身影慢慢爬动到房门口,还未及显出整个身形,这东西就张牙舞爪地朝着贺景的方向弹跳过来,邪异的口中还残有未咽下的血肉,一条长舌恣意地伸展出全部,像是要把人直接吞吃入腹。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贺景冷眼看着,微微侧身,一个伸臂,桃木剑尖顶着一张刹火符迅速点指于邪物额前。“哗”地,符燃。剑尖下移至邪物口鼻处,手腕转动做了一个削剜的动作,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伴随着物体落地的声音,一条小儿臂长的舌头“啪嗒”躺在了地上,像蛇的断肢一样挣扎扭动了两下,就没了动静。斩舌。邪物生前应该是一名长发女性,它的头部因为毛发旺盛而燃烧得很快。失去舌头使它痛苦万分,于是它也跟人一样不由地将两只乌青的手掌触上脸部,手掌也跟着燃烧了起来。“嗬啊……呃啊……”没过多会儿,这只邪物就不再动弹。焦黑的头颅碳化,变成拳头大的一团。贺景的刹火符原本没有这样厉害,此次,应该是借了桃木剑的势。越过地上的尸体,贺景到屋里查看了情况。不出所料,无一生还。一男一女都被啃食了许多血肉,腔子都被扒开了。女的可能还有一口气,但是这样的伤势,势必会异变。贺景没有去看那女人眼中流下的泪水,只在经过她身旁时,给了她一剑,作为痛苦的了结。刚走到院子前,贺景就蹙起眉,他直奔向前踢开院门,只见贺父和老张都已跳出了阵,一个无头尸首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赵庭一脚踏进菜地里,脚边是一颗邪物的头颅。见了贺景,三人都齐齐松出一口气。“我、我把这怪物杀了。”赵庭是个胆大的,把腿从菜地拔出来后,犹探身去瞧地上的东西,拨弄了一下,“死了,死得透透的。”他一手抓着法线的一头,无头尸颈部切面平整,作案工具显而易见。“呼……”老张压下心里的惊悸,他头回见这种世面,先前只在酒店里听过别人议论,现在完全相信了,“这是什么妖怪啊。”贺景:“人变的妖怪,不是你杀它,就是它吃你。”他看向赵庭,“东西好用吗?”“好用好用。”赵庭面带喜色,“这法器,可比刀斧要强,跟砍瓜切菜似的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