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没那么大能力。”是陆承没那么大能力,而不是傅君迟。陆承是陆家公子又怎么样,傅君迟连项目都可以一个接一个的抢过来,又怎么可能怕一个远在邵州的陆家。换衣间里的声音劈里啪啦的响着,有玻璃摔碎的清脆声响,有物体掉落在地上咣啷的声响,还有拳头落在皮肉上的沉闷声响。每一下都让穆泽乔担心无比,他害怕拳头会落到傅君迟身上,害怕傅君迟又会因为他受伤,穆泽乔握着门的手,很轻微的颤抖着,如同他胸口下的那颗心脏。等换衣间里没有一点声响的时候,穆泽乔忽然不太敢推开门,他骨子里藏着的软弱一下子全部跑了出来,有关于陆承的一切都太让他心烦了,他一次次的试着走出有陆承的地方,但一次次都轻而易举的被陆承找到。门突然就被人从里面用力拉开,穆泽乔握着门把手一时没来得及松手,身形往前倒去,从里面出来的傅君迟扶住了他,披在肩上的浴巾悄无声息滑落在他的脚边。“叫保安来。”傅君迟对着阚滕说完这句话,就抓住了穆泽乔瘦弱的手腕,往另一边走了。穆泽乔是被傅君迟拽进房间的,他一路跌跌撞撞低着头跟在傅君迟的后面,连抬头看傅君迟的勇气都没有了。门被傅君迟关上,穆泽乔垂着眼睫站在墙边,透明的水珠从他的发梢滴下,落到他光滑的后背上,再顺着消瘦的背脊骨一路下滑。这是一间储物室,从窗口投进来的阳光被柜架遮挡的只剩下几条光线,一部分光线散落在穆泽乔漂亮的脚踝处,他的表情在昏暗的房间似乎被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忧伤。傅君迟沉默地站在穆泽乔的面前,他的右脸有一处很轻微的擦伤,漆黑的眸子在这样的坏境里有一丝可怖。穆泽乔的浴巾和毛巾,都掉在了换衣间的门口,此刻的他身上仅剩下一条短短的泳裤。傅君迟的衬衫敞开着,性感的腹肌袒露在外面,修长健壮的腿站的笔直,他微微低下头,额头抵在穆泽乔的额头上,声音隐忍又带着一种微乎其微的痛苦。“稍微依靠我一点,行吗?”“傅哥,还有多久到山顶?”十四岁的穆泽乔停下步子,站在登山道的台阶上,他穿着一身运动装,脚下配的是一双白色的运动球鞋,转身回头询问着傅君迟。傅君迟一路都走在少年的后面,他担心少年体力不止,或者不小心脚底打滑,在后面更方便护着少年一些。这次爬山是傅君迟提出来的。最近穆泽乔因为即将中考的事情总是焦虑紧张,好几次月考都发挥失常,傅君迟担心穆泽乔的压力太大,特意抽出了一天的时间带他出来外面逛逛风景,散散心。穆泽乔之前有跟傅君迟提过想登上齐白山山顶,因为齐白山是纭城最高的一座山,平常人爬上去大概都需要三个小时至四个小时。穆泽乔平时对游乐园这一些没什么兴致,反倒是对爬山旅游一类的颇有想法,但是穆家管的严,而穆泽乔的年龄摆在那里,他也去不了哪里,只能偶尔偷跑出去找傅君迟,让傅君迟带着他到处玩。“大概还得两个小时,需不需要休息下?”二十一岁的傅君迟身上已经有了职场男人的成熟稳重,再加上他那张年轻出众的脸,站在人群中总能第一时间吸引周围人的视线,即使现在他穿着宽松的运动装,也遮不住那双笔直修长的腿和矫健的身姿。穆泽乔摇了摇头,褐色的眸子里带着星星点点的倔强。“我还可以走。”少年的后背已经被汗液濡湿,运动服贴在他的皮肤上,勾勒出因为纤瘦而微微凸起的肩胛骨。他们爬了这么久,海拔高度上升,四周的温度相比于在山脚下的低了些,偶尔还有阵阵山间的清风吹过,顺便带走登山旅客们的发梢的汗水。他们差不多又走了十几分钟,步伐逐渐的慢了下来,少年的体力有些透支,傅君迟提议在一边休息会,少年擦了擦额角的汗,点了头。大概休息了十多分钟,少年低头看向手里捏着的空瓶,忽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闯入少年的视线,那只手拿着还剩下大半瓶的水。傅君迟揉了揉少年的头,拿过少年手里的空水瓶,将自己的水瓶塞入少年手中,“喝一点。”穆泽乔接过傅君迟喝过的水瓶,拧开瓶盖,仰头咕噜了两口,他们坐在山林间的树荫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形成一个个光圈,落到山间的登山道上,落在穆泽乔白色的上衣布料上。他喝的有些急,水瓶里的水往外溢了些,沿着他的嘴角滑落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上,再一路下滑,留下一道透明的水痕。他拧紧瓶盖,随意的擦了下嘴角,将还剩下一半的水瓶还给傅君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