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她就写好了辞职信。
校对好语言之后,她又用微信给老妈发了一条语音:“老妈,你还记得我高中的美术老师晏清吗?”
不一会儿老妈回复:“当然记得,他当年可是我们z县最有名的画家,你怎么突然问起他?”
“我想和他见一面,但是我高中毕业后一直没有和他联系,前段时间我打他留给我的座机号,那边是空号,他多半已经离开了z县,老妈,你去他原来住的地方打听一下,他现在在哪里,最好弄到他的联系方式。”
“没问题,我明天就去,”老妈说。
做完这些,楚舸薇心满意足地上了床。
这么多年她都是乖乖女,高中毕业乖乖听父母的意见没去学艺术,而是学了医。
大学毕业,她听好友的建议去了更有发展前景整形院。
她走了一条貌似正确的路,可这条路离她的初心越来越远。
当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一次次流血,一次次蜕皮,直到最后变成自己不认识的模样,偶尔她午夜梦回时,会有深深的失落。
她常想,人生有如果该多好。
如果她当年不放弃画笔,如果她当年不进整形院,到底会怎样?
可人生没有如果。
然而,就在自己快要沉入河底、被泥沙埋没时,一个叫冰宝的臭小子闯入她的世界。他叫醒了她,他把她拉回岸边,让她重新看见太阳的光芒。
她也获得决定自己人生的力量。
之前刚满三十岁时,她觉得自己人生的权杖被夺走,她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在这个城市衰老、死去。如今,她重新获得这权杖,她又可以点石成金,她又具有无限的可能性。
想到这一切,她嘴角露出了微笑。
你好,未来!
尽管没设闹钟,早上六点半,楚舸薇就醒了,还是自然醒的那种。
她起床、洗漱、化妆、吃简单的早餐,她有条不紊地做这些时,内心还有隐隐的紧张感。
站在镜子前,她揪了揪自己的脸蛋,“嘿,楚舸薇你今天是去辞职的,不是上班的,放松点好不好?”
赶轻轨时,人很多。轻轨还没有停稳,她的脚自动跟着上班族跑起来。
她为自己觅得一个座位,当她坐下,她长舒一口气,她笑笑,“看来自己中工作的毒很深啊,要把毒全部排出来,得花很长一段时间。”
到了整形院,打完卡,她习惯性地在办公室里打扫卫生,她拖地、擦桌子、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流进来、给花换水……一如往常做完这些,她心里踏实很多。
早上九点整,主任就来了。
等主任喝完咖啡,她拿着辞职信走进主任的办公室。
主任带上眼镜,把辞职信反复读了几遍,“小薇薇,你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