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像是根本没听我说话。
萦绕在他周身的怒意丝毫没有消散,他询问着侍卫,眸色幽深:
“那些刺客呢?”
侍卫抖得厉害:“回皇长子殿下,已经全部擒获,也已在他们身上搜出毒药,太医们正在加紧研究方子,调配解毒丸。”
沈澈猛得一拍桌子,眼神阴狠,再没有平日里装出来的和煦温平:
“伤了本殿的妻子,岂可轻纵!将那些贼子五马分尸,头颅带回京都,悬于午门示众!”
这样大幅度地动作将他的伤口重新震裂,而沈澈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手臂上的刀伤也正在渗血。
一旁的太医诊脉时手比侍卫还哆嗦,生怕皇长子发起疯来把自己脑袋砍了。
没人敢答话的当口,我垂首而立,一字一句,声音轻柔:“殿下,请您先包扎伤口罢。若是娘娘醒过来见到您不爱惜自己,又该心疼了。”
我开口打断,不愿放任他对虞笑那份隐晦爱意继续澎湃汹涌。
这对我太过不利。
而沈澈如我所愿,将目光移到了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最终点点头。
⒌
虞淼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而沈澈却因祸得福。
陛下因为此事心有余悸,当即就颁旨立皇长子为太子,要给他冲冲晦气。
天子之位,他已唾手可得。
我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可我没心情高兴。
沈澈整日守在虞淼的病榻前寸步不离。
我想着,若是一心恋慕于他的虞淼能亲眼看见这一幕,怕是立刻含笑九泉都乐意。
只是,这两人不似寻常夫妻。
他们出乎意料的没有患难见真情,而是继续走虐心暗恋的路子。
在虞淼醒后,沈澈的心搁回了肚子里,又开始对她冷言冷语。
而刚刚逃出鬼门关的虞淼则一脸甘之如饴,一口一个“夫君”,热切如初。
真是一副诡异又和谐的画面。
我生生扯出一抹笑容,用手指勾住了沈澈的腰带:
“殿下,这也晌午了,想来您定是困倦,不如到臣妾营帐里休息片刻,如何?”
他抬眼瞧我,最后轻轻点了头。
“也好。”
我与他携手离去,逃离了这略显拥挤的爱情游戏。
日子过得很快。
行过太子的册封礼后,虞淼自是成了太子妃。
而我,诞下了孩子。
他不负众望,更不负我的期望,是个男孩。
那个害了我满门的陛下将他抱在怀里,一口一个“皇长孙”,“乖孙孙”。
当着沈澈的面,年迈的帝王目露怀念,提起了沈澈的早逝的生母,赵贵妃。
这位贵妃的事迹,我亦略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