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追为其不平、不忿,却知这已是最好结果。
杜回却很坦然,只是最不放心他,在出京前将他托付给了林噙年。
曾追面上高兴,可心底却对杜回百般不舍,只是怕杜回伤心,才作出一副没心没肺之模样,让他毫无牵挂地赴任。
杜回也心知肚明,并不点破,忍着不舍踏上了南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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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噙年是个不让杜回的严师,他在杜回离京后,被重新启用,填补了国子监司业一职。
曾追受教其下,除将其当成老师之外,私底下已将其当做泰山大人,不敢跟在杜回面前那般恣意,且比以往更为刻苦。
更是在小锄头及笄之礼那日,露出‘狼子野心’下跪求娶。
林噙年面上虽拒绝了他,可曾追知道,自己已是半个林家人了,便更铆足了劲儿备考,立志折桂。
此志不仅为自己,也为两位老师,为母亲与阿姐,更是为小锄头。
终于,他熬过一载沉闷春秋,稳稳走入来年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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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科考,照旧由礼部司礼,国子监协监。
林噙年被钦点为此次科举主司,曾追为避嫌,便搬回了杜府。
考前半月里,杜家上下皆不敢在家高声喧哗,生怕打扰到他,杜家大兄杜飞章,更是忧心得食不下咽,瞧着竟比曾追更紧张。
胥姜、楼云春还有胡煦,时常登门探望,杜飞章私底下偷偷拦阻,却根本拦不住。
几人反倒劝解他放宽心,让他相信曾追。可杜飞章天生就是个操心命,照旧将曾追看得死紧,待到科考那日,他已熬得两眼乌黑。
科考前一天,胥姜和楼云春提着干粮上门探望,大多是林红锄做的。
因林夫子的关系,林红锄也得避嫌,不能见曾追,便央求胥姜教她做些干粮,给曾追送去。
收到干粮后,曾追又喜又怕,然后视死如归地尝了一块饼,没想到味道竟然不错。
他惊喜道:“小锄头竟这般长进了!”
胥姜听得发笑。
一旁的茵茵则满脸怨念,失败的都进了她的肚皮,好吃的都给了曾追,胥姐姐说这叫什么来着?
对,叫做重色轻友!
曾追数了数,喜滋滋将干粮收进食盒,心头已将其分了份,每天吃几个。
看得几人直摇头。
半夜,杜飞章、胥姜还有楼云春,亲自送曾追去贡院。
杜飞章老妈子似的,一路检查、嘱咐,直将曾追送入贡院大门,才收了动静。
胥姜见他憔悴,正欲劝他回去歇息,却听他猛地一拍手,震道:“忘了去文庙祭拜!快快快!这会儿去,说不定能抢个头香。”
随后便催着小厮赶车,往文庙去了。
胥姜呆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久久无言,随后却又不禁为曾追高兴,在这京城里,曾追也有家人了。
“走吧。”楼云春勾了勾她的手,“我送你回书肆补眠。”
“我不困。”胥姜笑道:“先去书塾,某个人还望着呢。”
南山书塾。
林红锄跪在母亲灵位前,虔诚祈求:“母亲,希望您在天有灵,保佑问峰一路连科,青云直上。”
九日后,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