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人老伯将花放在茅檐下,去找锄头,闻言答道:“酿酒。”
胥姜眼睛一亮,“老伯懂酿酒之术?”
“都是从老一辈那里听来的,照猫画虎,久了就精了。”
“家中眼下可有成酒?”
听这意思要买?老伯连忙点头,“有,你要看?”
楼云春看了眼天色,说道:“挖完桃树回来再看。”
日头已挂西山峰,炊烟渐出溪水东,再耽搁下去,在天黑前便回不了城。
胥姜忙道:“好,赶紧动身吧,过会儿该晚了。”
老伯让二人将驴和马拴在院子里,留望山看家,随后领着两人往山里去。通往山林的是石板路,听老伯说是他自己铺的,一年铺一段,年复一年,便通到山顶了。
胥姜与楼云春由衷佩服。
石板路比泥路好走,加之三人脚程都快,不多时便行至山腰。
“就是这儿。”
胥姜抬眼看去,几株野桃盛结成林,说是野桃也不算全然野生野长,树下无杂草,枝丫也有人为痕迹。
老伯说道:“这儿原本只有一棵桃树,枝梳叶稀,结果也小,起先没注意,后来发现它招猴子,尝了尝觉得甜,就圈来打理。见有猴子吃剩的果核,落地生发成苗,顺势育了几株,十几年下来,才长成眼下这副模样。我门前种的也是这种。”
这桃树此时也结果了,拇指大小,再往后也长不了多大,成熟之后一捏便脱核,内里红如胭脂,所以又叫胭脂桃。
胥姜吃过,知道个中滋味,所以此时望着满树青果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这野桃酿成酒后,跟它开的花一个颜色,倒是好看得很。”老伯瞧了一眼胥姜,见她一脸馋样,心道有戏,过会儿定要设法卖两坛给她。
楼云春也瞧着胥姜,只觉得她这副模样可怜可爱,便道:“过会儿咱们买些回去。”
老伯一听,原来这位才是做主的,忙道:“好几坛呢,正是喝的时候。”
“好,好。”胥姜连连点头,又催促道:“老伯,树苗在何处?咱们赶紧挖吧,挖了回去买酒。”
“就在树下。”老伯领着二人来到树下,只见苗子高高低低长了一片,“都是坏果子落在地上生的,本来要清理,这两月农忙,没来得及。”
老伯选了几株半人高的,说道:“这种是前年的苗子,特地留的,此时挖回去种最好,根苗壮好成活,且若种得好,明年就能开花。”
“听您的,就挖这种吧。”胥姜对楼云春问道:“挖多少棵?”
楼家中园子原有几株桃树,花开得倒是好,只是果子又硬又酸,中看不中吃,可以挖去别处,换种这野桃。
楼云春看着眼前十来年的老树估量了一番,“十株应该够了。”
“好。”老伯上手挖苗。
胥姜瞧着,忽然说道:“多挖两棵吧。”
见楼云春疑惑的看着她,她淡淡一笑,眼底浸出一丝怀念,“一株送去书塾,一株种在书肆后院。”
林夫人的闺名为杝桃,杝桃便是野桃。
楼云春轻声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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