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这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她无法做到人心剥离,所以她不相信自己在他眼里只是个影子,她不相信那些甜蜜的过往都是假象,如果是假象,那得需要多纯熟的演技才能让她入戏至深。
她在那里坐了很久,一个小时、二个小时,甚至更久。
她想了很多,从一开始难以忍耐的愤怒到难过,再到逐渐冷静下来。
她觉得晚些时候蒋裔会回来哄她的,就像以往每一次她闹脾气一样,他总有法子哄到她没脾气。
她承认她贪念他的好,她问过自己想分手吗?答案是舍不得。
既然舍不得,他们这段关系又该何去何从呢?
到后来简玟甚至生出个想法,只要蒋裔告诉她,刚认识的时候是因为她身上某个人的影子,可现在他心里只有她。
无论这句话是真是假,只要他这么说了,她或许可以考虑原谅他,当然没有那么容易立马原谅,起码不会提分手。
所以她在等他,等他回来给她个解释,等他将他的过去向她坦白。
可一等就等到了下半夜,她晚上没有吃东西,肚里空空,他是知道的,怎么能忍心呢?换做以前早就让人送进房间亲自喂到嘴边了。
原来人真的是会被宠坏的,才离了他几个小时,简玟就觉得周遭的一切都让她难以忍耐。
她摔了枕头,扔了水杯,发泄着手边的一切,连同那只可怜的鹿角头箍也成了她泄愤的对象。
到后来她实在撑不住了,趴在沙发扶手上睡着了,但她睡得并不安稳,时而逼迫自己睁开眼看看蒋裔有没有回来,就这样迷迷糊糊到了早晨,一阵门铃声将她从半梦半醒中惊坐起来。
简玟跳下沙发去开门,门口是一个来送早餐的服务生,服务生将托盘端进房间时看见这一屋狼藉明显愣了下,但专业的素养让他没有将疑问表现在脸上,只是礼貌地问了句:“女士,您还好吗?”
不好,还有更糟糕的吗?
简玟轻声说了句:“谢谢。”
服务生走后,她再次蜷缩在沙发上,白色的窗帘被海风吹动,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在邮轮上看日出,可真美啊,她想着,衬得她的爱情更加惨烈。
她就这么坐着,直到那轮圆日完完全全脱离海平面。
她终于知道自己饿了,不是感觉到的,而是肚子在叫嚣,她的目光移向餐盘,却看见餐具旁放着一枚眼熟的物件。
她几步走下沙发,低头将那枚山茶花造型的发夹拿了起来。
“要是哪天蒋先生不喜欢我了,你把它还给我,我就知道了。”
……
码头的贵宾休息区内,谢方年接通了电话,说了几句后便挂断坐回蒋先生的对面。
蒋裔身穿黑色毛呢衫低头翻看招标文件,晨曦的光裹挟着冷意让他看上去拒人千里,谢方年便没打扰他。
他握笔的手指骨骼感明显,将需要标注的地方圈出来,低眉问道:“东西给她了?”
谢方年倾身回道:“给了。”
半晌没听见蒋先生再问话,谢方年便又重新靠在椅背上,刚伸手去端茶,又听见他问:“哭了?”
谢方年收回手,顿了下,回道:“据我所知,没有。”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半晌,蒋裔交代了一句:“让伟仔看着她点。”
蒋裔在文件旁批注下一排字,他的笔锋刚劲有力,自始至终没有抬过视线。
谢方年犹豫了一瞬,清了清嗓子说:“那发夹。。。。。。被她扔了。”
蒋裔握着笔的手微顿,抬起头看向谢方年:“扔哪了?”
“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