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文清辞不解地问。
谢不逢慢慢摇头,攥住了自己还在流血的那根手指:“脏。”
他不想要让任何东西,将文清辞的手指染脏。
哪怕是自己血,也是一样。
少年下意识躲避文清辞的目光。
……这是什么意思?
坐在他对面的太医不由一顿,后知后觉地将视线,落在了谢不逢泛着薄红的耳垂。
难道是刚才的酒,将他喝醉了?
临近傍晚,松修府街道上的人愈发多。
担心谢不逢与自己走散,文清辞轻轻牵起了少年的衣袖。
“喝醉”的谢不逢,目光也不似方才那样锐利。
行人没了顾忌,不再刻意绕过他们。
恍惚间两人就像坠在河面上的落叶,随波浪轻轻摇晃、相碰。
华灯初上,点亮一片青砖黛瓦。
点点暖光映在临街的河底,将街市映得如传说里的仙宫般缥缈。
暖色的灯火,照亮了文清辞的侧脸。
漆黑的眸底,多了几分温度。
谢不逢的心脏,如涟漪般轻颤了起来。
或许真的是酒气作祟。
就在转角处,谢不逢忽然屏住呼吸,缓缓伸出手牵住了文清辞细瘦的手腕。
冰凉、细瘦,如玉一般。
太医月白色的身形,随之微微一晃。
文清辞的手腕上,隐约可以触到一道伤疤。
少年的眸色不由一暗……那是初遇当日,自己用骨戒划伤的。
悔意延迟如浪将谢不逢吞噬,他忍不住用指腹,轻轻从文清辞的腕间蹭过。
谢不逢的手上,满是细小的伤痕。
指腹也不例外。
此时这无意识地轻蹭,就如野兽漫不经心地舔舐他手腕。
既温柔又危险。
谢不逢将错就错,假装微醺与文清辞回到了居住的府邸。
春末文清辞收集了不少玉兰花瓣,将它们晒干保存了起来,有一部分被他顺手放入了药箱里。
担心谢不逢宿醉、头晕,文清辞便从药箱里取出玉兰,泡成解酒的汤茶,送到了少年手中。
花茶清甜,入口瞬间便漾出一股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