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她说道:“如果你当时看了她一眼,是不是就不会把她摔死了……”
如果那个时候,你没有那样做,那该多好啊。
“我一直在等你,每天都在等你,从白天等到晚上,一天又一天,等到我的容儿都快出生了,你都不回来。你去哪里了啊?你去做什么去了啊?”
“我等了你好久,一直等到我的容儿出生了你才回来。可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我只是累得闭上了眼睛,又不是晕了过去,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女儿摔死?就为了不让人怀疑那个野种的身份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没看见吗?”
“……”
她的声音一直很低,越来越低,眼里像是噙满了鲜红的血,可表情却透着股冷漠,连说话声都冷冷淡淡的。
她冷冷淡淡地说着那些话,重复着那段无论怎样都过不去的过去。
他摔死她的容儿,所以她也想弄死他的景容。
可是景容太小了,那么小一个,路都不会走,就整日跟在她身后,追着她,撵着她,用稚嫩生涩的声音一遍遍喊她“母亲。”
她真的很厌恶那个小孩子叫她“母亲。”
她想她是厌恶的。所以她的所作所为,从来都是那样的直白,她从不掩饰对他的厌恶和冷漠。
没有人是无辜的。
景容从来都不无辜。
在晃了片刻的神后,萧棠收回心神,目光重新聚焦在眼前的男人脸上,嘴角渐渐勾起笑意,然后缓缓站了起来。
景容不无辜,是的,但是,有人更该死。
以前她做不到,无从反抗,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虚弱得快死了。
随着她缓缓站起的身体,手中的东西也从血池中显露出来。
是一把剑。
一把看起来普通而又精致的剑。上面缀满了宝石,却一直沉在这种阴暗恶臭的地方,它见不得光的样子,像极了有些人的人生。
萧棠微微笑着,眉眼弯弯地道:“你送我的,还记得吗?”
空气里伴着似有似无的血腥味,这一夜尤其漫长,好像总也不见天亮。时辰未至天明,夜空还一片黑暗,但在遥远的天边,却亮起了一大片比朝霞还亮的云彩,像天降异象一样。